一期一振和鶴丸國永如願地得到他們想要的名份,審神喵那時候才明白,他們是希望在新一年(以舊曆計算)裡,可以以一個新的身份相處。
鶴丸國永在得答允後,請一期一振先回去向「弟弟們」宣布,水藍色髮絲的太刀原本不願,但聽到對方說「希望和主殿談談一些自己婚後的安排」,並補充一句「一期剛剛也有單獨和主殿說話的機會,該到我啊」,令他不得不乖乖聽話。
確定一期一振走遠後,鶴丸國永朝審神喵和近侍刀點頭致意:「我會照顧一期,請兩位放心。一期突然跟我說想立即結緣時,可嚇壞了我。呀,主殿,或者我,還有我們,要多謝小清光。是他『救』了一期。」
貓咪瞪大眼,靜待他解釋。
「詳情一期沒說太多,但他說過,是小清光告訴他,本丸裡的事才是我們有人身後的真實。」鶴丸國永輕笑:「那小鬼不容少覷呢,即使出陣在外,也沒忘主殿的『吩咐』。」
貓咪偷瞄短刀一眼,發現他精神不及平日:「鶴丸,請多照顧一期,自從修行回來後,雖然較願意說出自己的情況,但不安感比以往明顯。有些事,貓或者藥研不方便直接去做,以後拜託了。」
鶴丸國永笑起來:「一期已經是我的『丈夫』,又怎可能不照顧他?改天我還得好好謝謝小清光,否則一期的心結連我都難以在短時間裡解開。」
「喵,先警告,如果鶴的感謝是包含驚嚇,貓會叫藥研拔光你的毛。」
「喂喂……我現在可是妳大嫂呀!給我留點面子好嘛。」
「貓記得貓是你主君,難道貓記錯?」
啪!
有鶴立刻雙手合十道歉。
「你快回去吧,貓不希望一期轉頭回來這邊向貓要刀。」審神喵輕笑:「總之,斗膽藉故欺負清光和安定的,貓絕不會給面子的。這一點,連藥研都很清楚,即使是他,貓也不會放過那種。」
「遵命!」某隻白色的鶴敬禮後急急「逃走」。
鶴剛飛出門,辦公室的門又一次關上。
「喲,很焦急呢。」藥研藤四郎勉強維持笑容:「大將。」
「是藥研的撒嬌時間,可以說實話了。」
短刀的嘴角一瞬間「塌下」。
「在某些事上太聰明、太咄咄逼人不是好事。」短刀想苦笑,但笑不出來:「會逼得其他人不知如何回應的。」
貓咪沒有回話,等待短刀說出「不知如何回應」的話。
「嘿……好吧,答應過的。」藥研藤四郎毫不客氣地枕到貓咪的大腿上,由下朝上對她輕笑:「早兩天,鶴丸先生……嘿,現在該叫他大嫂呢,在妳睡着後來找我。」
短刀的眼線飄遠,細心回憶當時情況。
「記得,那天一期兄好像有話想跟我說,只是望了我一會後轉身走掉。最後是那個當是還是未來大嫂的傢伙過來……」
雖然隔着一道門,但聲音很清楚。
「小藥研,你大哥今天跟我說,希望我可以在新年前先『入籍』到你家,過年後正式補辦儀式。」
「應該知道我的立場的。」自己有一字一句說得很清楚:「不只是你,一期兄也是。」
粟田口家只可以由藥研藤四郎「出席」反政府秘密軍議。
一旦被發現,家裡要被碎刀交出只會是自己。
鶴丸國永當時「闖進」軍議,有說過為了保護自己,所以不會和他大哥結綠。
門外很靜,就算短刀想起無數往事,鶴丸國永仍未給予答覆。
「你們的事我知道了,我的立場不會改變。」忍住失落的語調,藥研藤四郎給予無情的答覆:「要找大將請隨便,我的事以後不用你們管。」
本要走回去,但雙腿不聽話無法邁開腳步。
「小藥研。」亦給予鶴丸國永叫住他的機會。
「你已沒資格用這稱呼叫我。」短刀一字一頓:「鶴丸大人。」
門外隱約傳來啜泣聲。
「笨蛋……每次說到家裡的事,小藥研就一副心死的模樣,這是你給大家的驚嚇嗎?」鶴丸國永的聲音比之前大聲:「我當然知道小藥研的立場,一期也是!」
「哦。」
短刀怎樣也忘不了那刻升起的被丟到一旁的感覺。
「真的很喜歡喜歡他。」鶴丸國永低聲剖白:「在他,在你們身邊,很平靜、很安心。本來,像以前說那樣,我沒打算正式答應的。知道一期要去修行時,我大概是最害怕的一個,一旦一期回復記憶,很有可能離開我。不……已經不知道哪一邊才是重點呢。一期的心再下去,很怕會死掉,無法將過去的經歷化為屬於自己的記憶……小藥研,我怕一期會崩潰。」
現在換短刀沉默。
「我承認有私心,但……這大概也是我唯一可以給一期綁上的羈絆,對不起……」
「你走。」
「在我忍不住打人前。」
「甚麼?」一直在聽的審神喵瞪大眼:「你趕了鶴丸走?」
「嗯。」
「當時為甚麼不叫醒貓?」審神喵想拉起短刀來抱,但被拒絕:「藥研?」
「沒事……之後我想了一晚……」藥研藤四郎繼續枕在貓咪的大腿上「一期兄和鶴丸先生也應有自己的『人生』,我還未有心理準備『回去』,其中一個原因是他們未正式結緣。生氣嗎?有的。聽到一期兄說要鶴丸先生嫁過來那刻,真的,真的很生氣。他知道啊……卻偏偏要跟我賭這局。」
審神喵只能一面輕拍對方安撫,一面聽他訴苦。
「……大將,謝謝妳打斷那個賭局。」藥研藤四郎捏捏在拍他的貓爪:「我猜,妳有考慮過拒絕一期兄的要求。」
讓他們結緣,拒絕改變刀派,即使形式上也不容許,成為答應/拒絕之間的一個折衷方法。
「是藥研提醒貓呢。」
「嘿。」藥研藤四郎自己爬起來:「是時候要起來了,以兄弟們的個性,就算跟他們說宴會過年後舉行也沒用的。」
「不要緊嗎?」
「呀。」短刀點點頭:「對了,一會兒可以代我拒絕嗎?」
「嗯。」
辦公室大門再一次打開,正如藥研藤四郎所料,已有弟弟站在門外。
「主人,藥研哥哥。」來的刀是亂藤四郎:「謝謝兩位答應一期哥哥和鶴丸先生的要求呢。兄弟們都很高興,打算在正式舉行婚宴前,先一家人作一個簡單的慶祝。吶,請問主人和藥研哥哥方便今晚出席嗎?」
「抱歉呢,貓明天要上班,而且最近身體始終不是太好,晚上需要早點休息。」
「明白。」亂藤四郎比想像中乾脆:「我回去和兄弟說吧。」
一貓一刀呆望可愛又善解人意的短刀。
「不用多說呢,明白的。」亂藤四郎點點頭:「所以,謝謝兩位答應呢,真心的。其他兄弟本來想跟上來,但我怕妨礙主人,就請他們在房間幫忙準備今晚的事。既然主人需要休養,就不再打擾呢。以後就請主人多多照顧藥研哥哥。」
正如所說般,亂藤四郎說畢這句後,颯爽地轉身離開。
「那個亂真是的。」藥研藤四郎無力吐槽:「不過,幸好是他來問。」
「嗯。」
如果不提以前種種,他們的確是很好很溫柔的「家人」。被深愛着,同樣地深愛過,可惜並非是單純的兄弟情,而是令他直到現在仍是覺得難以自處的理由。
「藥研。」
「唔?」
「不如休息一會?」審神喵丟下筆示意要「怠工」:「貓想小睡一會,要一起嗎?」
「大白天耶……不過。」藥研藤四郎笑起來:「夫人的邀請,又怎可能不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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