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還在生氣?」離開御前的房間後,山鳥毛沒有立刻回房間,而是慢慢地在庭院散步。日光一文字自是追隨其後,兩人走走停停上一會後,山鳥毛突然開口問日光一文字問題。
日光一文字立時停下腳步,恭敬地向山鳥毛行禮:「屬下並沒生氣,敢問首領何出此言?」
山鳥毛忍不住笑起來,收斂起不知不覺間飄散的凌人氣息:「哈哈,我不是在追究,是想理解你的想法,老實說吧。」
兩人之間沉默片刻,山鳥毛理解地笑道:「我承諾不會因此刻談的事而追究任何人和事,我的承諾相信還值得信任。」
「是。」日光一文字總算回應,但沒說更多。
「看來要我問……嘿……因為御前?」
「不敢。」日光一文字秒回,但用意已洩漏他的想法。
「真不像你……」眼角瞄到日光一文字的手微握再放開,山鳥毛知他沒猜錯,所以改變說法:「不,很像你的作風。無論對後家先生,還是大慶君,你都是同樣的反應。」
「我不希望一文字因為他人的置足而改變。」日光一文字終說出他的想法:「更不應因為外力介入而被分割力量。」
山鳥毛沒說出對方沒對大俱利伽羅做相似的事,畢竟他們都明白南泉一文字是被某個在猫丸禁忌的字眼而嚇得無法自在地回到刀派之中。
「後家先生方面,既然姬承認他的地位,我不認為日光有需要處理。」山鳥毛的回覆,令日光一文字無奈地低下頭,沒過幾秒,他抬頭反問:「那小鬼無需御前親自照顧。」
日光一文字不肯定是基於姬鶴一文字的情況,還是其他原因,他對大慶直胤的「出現」有和對後家兼光相若的敵視想法。
山鳥毛知道普通的理由無法讓日光一文字信服,但該說的理由、一文字的立場一定要交待清楚:「保護那兩隻雛鳥是我們的任務,也是小鳥和御前的願望。」
「但……」日光一文字在天保組的事上參與有限,他只知源清麿曾經受到不好的對待,但那個「不好」是指甚麼,除了知道和政府訓練有關外,他並未知道太多。再說,別的不提,偏偏提這個,他對山鳥毛再順從都無法接受「只有他被排拆在外」的狀況:「那兩人都是刀劍男士,既然身體已大致康復,我們理應不再干涉,以免予人口實,認為我們一文字有看輕他們之意。」
縱然沒明言任何事,這已足夠叫山鳥毛記起日光一文字並不清楚他們的情況。即使有段時間有託他去當傳訊的跑腿,或是打點某些前置、回收工作,但最重要的部分對方沒有參與,加上他對「工作」上的盡責的心,以及個人的道德、自尊等加成之下,不會去窺看未得他批准得知的資訊,就算當日比對資料都主要用他們的系統進行,所以算不上知曉太多,大概,只知道源清麿當年受到嚴重虐待,但不知詳細情況。
比較之下,透過夢境聯繫其他姬鶴一文字的姬鶴一文字,反而因為姬鶴一文字們的交流,可以窺看因為過去事件而構成的種種夢境,並參與夢境治療等工作,所以比日光一文字更了解天保組的狀況,以及他們出現問題的原因。甚至,後家兼光因為姬鶴一文字的關係,在這事上比日光一文字參與、了解更多。
未有顧及重要的副手的心情。
失算。
「日光……」山鳥毛確認一下四周,雖知道這些話不適合在外面說,但在四周視野尚算不受阻的地方簡單扼要的說明,總比回到房間關上門,無法確定有沒有人在外面偷聽的安全,而且,他肯定日光一文字會在外面較能控制他的反應:「其中一隻小鳥的情況嚴重程度,我可以以強行折斷羽翼去形容,這是基於御前給我看他們的部分自白,以及對他們的觀察等事得出。」
「……」日光一文字基於忠誠沒有反駁。
「御前甚至為他們的事落淚。」第一個理由沒有太大反應,山鳥毛便給日光一文字一個更易理解的說法:「這樣相信你會懂。」
「……首領說的……是事實?」日光一文字吃驚得合不上嘴。
「是。」山鳥毛重重點頭:「連御前都無法接受的可怕情況,詳情不便在這兒多說。而大慶君是受那隻雛鳥所託,對御前來說,那隻送到他手上的雛鳥的意義,等同最重要的人以人生最後的心情所作的託付和信任。當然,我們不會讓那隻雛鳥的心情變成事實,守護他們的安好是我們對他們,還有小鳥的責任。」
這下日光一文字已無法否認內裏的意義。
「至於身體方面……」山鳥毛只覺浪費了今夜的明月:「回去再說。」
「是。」
折斷翅膀的鳥兒,若未有妥善處理傷口,甚至胡亂用固定斷裂的骨頭以便繼續「飛行」,只會令傷勢在無法看到的情況下惡化,偏偏要復原便得一次又一次「撕裂」那個錯位的筋骨,慢慢復位,再重新長出肌肉和羽毛,是一件漫長而且艱辛的工作。
「無法一次完成?」
「……他的身心會先崩潰。」山鳥毛知源清麿的狀況反覆,某個原因是基於類似的「理論」,但現實無法大力闊斧去「治療」那些受傷的部分。
「理解。」日光一文字朝山鳥毛深鞠躬:「是我未有細問而妄加猜想,請首領治罪。」
「何罪之有?為一文字提出建言,令我可以重新看侍大局是功勞一件。」山鳥毛斟了一杯酒遞給日光一文字:「這是獎賞。」
「感謝賞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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