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麿……」回到房間後,兩刀各自做不同的事,過了一段時間後,水心子正秀終於忍不住回頭望向源清麿,說出他自晚飯後一直忍耐着的話:「晚上的事……清麿真的沒事?」
「嗯?」難得會描描畫畫的源清麿抬頭,不解地回望對方。
「我的意思……」水心子正秀多少被對方正在做的事挑起好奇心,所以視線不自覺地往桌上的紙上飄去,源清麿心領神會地笑笑,不急於追問對方原本要說的話,而且接上他的「新話題」:「吶,因為水心子說我之前畫的設計好看,並且拿去託職人去訂造飾物呢,所以,趁有空練習一下,或者日後會用上。」
「嗯……」水心子正秀本已準備開口請源清麿讓欣賞,沒想到對方早一步遞草圖過去:「請指教呢,水心子。」
感覺……有點不自然。
水心子正秀不是質疑源清麿的設計圖,而是整個對話好像……過於刻意。
對了,原本是有話要跟他說清楚,但……
「清麿,你在轉移話題。」已有一段時間沒被對方用簡單的話糊弄,水心子正秀的「偵察」自是未及「那時候」靈敏,而是基於對對方的信任、佩服等等的心情而被牽着走。果然,在他說出這句的一刻,源清麿尷尬地別過臉,低聲道歉,手亦無力地垂下,草稿隨之掉到地上。
不……不是要他道歉。不,要道歉也應為其他事。
「清麿。」水心子正秀蹲下撿起草稿放回桌上,輕扶起源清麿的臉,待他確認眼前的人後再抱住他,拉他伏到胸前:「我知道晚飯時清麿是為了調停我們的主人的事而努力,而且有令人非常滿意的效果,不應被人中傷揶揄……」
「三日月大人的不算呢,他只是說笑,請水心子放心。」源清麿立刻為三日月宗近的回應辯護:「水心子應該記得,自三日月大人理解我們的情況後,可是一直暗中守護我們,所以,請不要懷疑對我們有恩惠的人的心意。相信水心子是一個非常明白事理的人呢,一定會懷着感激之心地看待三日月大人。」
由最初想置他們於死地,到在小烏丸的「調解」下,凝聚他的神力製作以守護他們的手繩,就算加上髭切和膝丸的力量,為他們一次又一次的手繩,都只落得斷裂、消失的結局,最後一次,他們亦幾乎在上次的特命調查時因為前事引發的「記憶」、「夢境」而選擇在那個地方自折,在加州清光等人的「搶救」下才得以活下來。
之後,小烏丸希望他們相信「同伴」的關懷,不要因為過度封度自身,或者誤以為外在的力量可以取代「感情」,所以在他們明白前都不會再製作以他們神力所做的手繩。
然後……
「……我明白清麿的話。」水心子正秀從飄遠的思緒中回過神,憶起前事並沒令他更理解三日月宗近剛才的「玩笑話」,反而重新回顧三日月宗近的變化,令他想得更多更混亂,只能勉強認同那振天下五劍不會在短時間內對他們有明顯威脅:「但,不好意思,我無法認同清麿那欺騙我,欺騙自己說不在意的做法。」
「沒那回事呢。」
「差點死在三日月大人的計謀下,不,若不是大家協助,清麿早因為他和大典太大人的互鬥所引發的力量所影響……我……」
最愛的人幾乎在面前消散的一幕,再次在水心子正秀的腦海浮現。
「抱歉,讓水心子記起以前的事。」源清麿的話打斷水心子正秀的思緒,但同時令他更生氣。
「清麿……我很生氣。」水心子正秀認真地說:「清麿那時在忍耐,甚至,現在還在忍耐吧?突然舊事重提,即使是玩笑話我亦不會容許。三日月大人知道清麿的情況,說話卻不知避忌,如果不是刻意便是失禮。這一點,清麿想必比我更清楚。」
「……很抱歉。」
「我不是……」水心子正秀收緊手臂,將對方抱得更緊。無法逃離對方身體的溫度和體香的源清麿逐漸軟化,不再有着全身都覆滿盔甲的感覺。水心子正秀心疼對方的同時,發現他又一次弄錯要說的話的方向:「……我其實,本來要讚清麿……」
「……有值得讚賞的地方?不可能呢……」
「不,有可能。清麿值得得到讚美,也應接受我和其他人的讚美。」三日月宗近那句話背後的意義,水心子正秀知道不是現在的他能夠猜忖的範圍,擔心是真的,但,對方當時連一句讚美都覺得無法接受的話,比較讓他心疼:「清麿化解我們的主人和少主之間的不和,緩和本丸繃緊、一觸即發的氣氛,實在是居功至偉,理當得到大家,至少是我的稱讚……做得很好,清麿。」
「那只是……」
「能完美地完成份內事是一種成就,得到他人讚譽是理所當然。」水心子正秀放鬆手方便源清麿抬頭,拉起對方的手吻上:「請問清麿想得到甚麼獎勵?」
「獎勵?我剛剛惹惱水心子,還勾起水心子痛苦的記憶,怎可能……」源清麿很努力才壓下要對方懲罰的衝動,但同樣無法回答對方的問題。
水心子正秀知道不能操之過急,重新要源清麿坐好,轉身去泡茶。
「我會等,在清麿想到前,先為清麿泡茶。」
「這……嗯,謝謝。」
屬於他們的夜才剛開始,慢慢想也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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