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麿……那個……睡得好嗎？」第二天，水心子正秀先醒來，看到源清麿還沒睡醒後第一件事是確認自己在夢境還是現實。無論昨天斬殺人類時的手感、血腥味，以至之後和妻子做愛時的感覺和真實並無二致，甚至……可以說感覺有所放大，來得更加強烈。腦袋稍為清醒後，就無法以「正常感覺」、想法等等方式，立刻確認自己是真正睡醒，而不是在做另一場夢。因此，當他看到妻子醒來後，很快提醒他現在身處在現實中：「我們已醒來，昨晚的事果然是夢。」
「……嗯……謝謝水心子……」源清麿回神的時間比昨天稍快。水心子正秀現在稍為理解昨天對方發呆的原因，夢和現實的界線一旦變得模糊，要確認自己在「那一邊」原來並不容易。源清麿的下一句話過了近半分鐘才出現：「吶，早安呢……」
「啊……是我忘記了！對不起！」聽到對方開口打招呼，水心子正秀才察覺自己忘記一件很重要的事。
啾。
「早安呢，清麿。」送上一個早安吻後，新新刀之祖後知後覺地發現他昨天早上忘記做這件事：「對不起，原來昨天也忘記了……」然後再親吻對方一次。
「唔唔，不用道歉呢，水心子。昨天是我嚇壞水心子，水心子立刻安撫我，非常體貼呢。」源清麿制止水心子正秀的反駁或再次道歉，提醒他今天會有人「到訪」：「聲音聽起來很熟悉，相信是我們認識的人……不過嘛，為免要客人等候，我們早點梳洗吃早飯，然後留在房間等待較妥當呢。」
「對，還是清麿細心。」兩刀飛快梳洗更衣，準備衝出房間卻被人叫住：「不用急，我剛睡醒不久，不想追上兩位。早飯我已請某個囉唆的傢伙去買，你們可以先在房間休息，晚點我拿過來。」
聲音和夢裡聽到的極為相似，兩刀同時回頭看，姬鶴一文字倚在門邊朝他們看了一眼後又收回眼神：「回去休息，連續兩天是多不要命……不，這不是重點……呵欠，若不是同體要我儘快過來，還想多睡一會……真要命呢，最近每晚連做夢也在工作……」
「那個……不如姬鶴大人先回去休息，我們晚點再來拜訪，請問您意下如何？」
「客套話請不用多說……我要那傢伙買好吃的東西來請我們吃，難得有理由命令他出門當跑腿，不打算錯過呢。」姬鶴一文字要他們回房間休息，明言會守在外面等「外賣」送到。在兩刀猶豫之際，臉色陰沉的日光一文字捧着一大袋疑似食物向他們跑來，嗯，看到姬鶴一文字後表情更不服氣，幾乎想把那袋東西丟到對方面前：「姬，你要的東西。」
「說過幾次不准叫我公主！」到他們「完成」和平常一樣的爭執已是幾分鐘後，難怪姬鶴一文字對日光一文字的評價會是「囉唆的傢伙」，因為實在真的太煩人。
「吃了再談。」姬鶴一文字沒客氣地帶頭進天保組的房間，迫使另外兩刀跟上。看到他氣勢逼人地把整袋食物「拍」在茶几上，兩人不自覺點頭答應。
「哇！」不過可怕的氣氛轉眼因為豐富的食物而消失，水心子正秀甚至無法遏止興奮的心情、眼神發出驚呼。這也難怪呢，每人一份媲美，不，超過御重祝便當的「早餐盒」，很難不大為驚訝。源清麿的反應則往另一個方向走，低頭說過度客氣會讓他感不好意思，倒是美麗的「公主大人」豪氣地搖搖筷子，說「那傢伙」請的時候千萬不要跟他客氣，並特別對源清麿說：「尤其是你呢，連續兩天入夢，那會耗損很多力量，立刻吃光你那份補充。真是……不擅長那種事還連續去做，是多不想要命？」
「不要命……？！清麿會有危險？呀……不好意思，想請教入夢的事情……」
「吃完我會說，你也是，乖乖吃光面前的東西，不准浪費食物。」
「啊……是！」食物太豐富，份量非常大，所以要飛快地吃完絕不可能，而且亦是對高檔食材和廚師的技藝的侮辱，況且當請客人的悠閒地慢嚥細嚼時，想發問的人吃得再快也沒作用。因此，天保組他們忍不住快速吃上幾口後就放慢速度，尤其吃到後面，胃納較小的源清麿不斷用祈求的眼神要水心子正秀幫忙，可是，在姬鶴一文字銳利的眼神下，兩刀還是努力默默地吃和吃，直至他嘆氣叫停：「吃不下不要勉強，之後睡不着反倒是我的失策。」
不過，姬鶴一文字有提醒源清麿以後吃東西時要平均地吃，不要想着為了留下好東西之後吃，或者讓另一位吃，而先吃配菜和米飯，會令身體無法吸引足夠營養。
「入夢……是我和我不少同體擁有的能力。」姬鶴一文字解釋，作為「姬鶴一文字」，不少同體都擁有一定的入夢能力，分別大概是能力的強弱和偏向。在他而言，要像其他姬鶴一文字般看到他人，甚至從中改變他人的夢不是不能，只是比較費力，所以不喜歡理會他人的夢境的事，但以夢作為「姬鶴一文字」之間的聯絡倒是非常擅長。
「御前要探知和『判決』傷害源大人，以至其他刀劍男士的傢伙，此事想必你倆已經知道。」源清麿和水心子正秀點頭當作回答，姬鶴一文字繼續他的話，表示即使不知道發生過甚麼事，也可以藉夢境誘發所有人類和刀劍男士相關的記憶，藉着「身份對調」的方式，在夢境內進行「判決」。
「不會是愉快的事呢……好幾位同體已瀕臨崩潰，不過，總算有一定成果。」姬鶴一文字以未得山鳥毛准許的理由，拒絕透露更多，順道把話題轉到「入夢」上：「第一次看到其他刀劍男士做到此事，請問你們有沒有想到原因。」
雖然「入夢」應該不算「姬鶴一文字」的專利，但能夠保持清醒入夢，又能和「姬鶴一文字」溝通實屬罕見，希望了解原因。兩刀立刻想到最有機會的「媒介」，而水心子正秀很快去拿那瓶新做的按摩油給姬鶴一文字「評鑑」。姬鶴一文字細心觀察，再打開蓋細聞，得到准許後倒出一滴塗抹：「……呼……有點睏，意識有點飄離……」
很快確認那瓶按摩油若用得其法，除了可以入夢外，對深層療癒情緒亦有幫助，最重要可以提高身為付喪神的他們和自身力量的連結。聽到「香味」是來自貓咪主人後，姬鶴一文字先嚇了一跳，然後拍起手來：「不愧是可以耍得首領團團轉的貓咪主人。」
不過，姬鶴一文字很快提醒對不熟悉「入夢」的人來說，貿然進入對本人精神負擔過重的夢是非常危險一事：「同體和我說，昨晚源大人失去反抗能力，而水心子大人則險被憤怒沖昏頭腦。」
「很抱歉，力量不足，讓姬鶴大人見笑。」水心子正秀馬上道歉，姬鶴一文字搖頭，放軟聲調表示不需要：「幸好源大人沒讓你看到真正的畫面……深愛彼此是好事呢，可是，千萬不要高估自己的承受能力……」
昨夜的記憶在腦海浮現，水心子正秀後知後覺地察覺洶湧的情緒湧至，無論是昨天看到身無寸縷的源清麿所代表的「含意」，那些人要做的事，以及，他的妻子表示身邊的發光板實際在上映的映象、聲音……一切一切的真正意思。雖然是夢，但全是他深深愛着的人真正的過去。
眼淚不斷落下，身體開始發抖。
「……還未能堅強得可以面對前事……」姬鶴一文字見水心子正秀的情緒驟變，望了一眼努力控制自己的源清麿，輕輕搖頭：「拜託不要逼自己壓下所有感覺在夢裡面對一切。倘若要入夢，煩請先讓自己做一些讓你們可以放鬆，感到愉快的夢，先穩定你們，尤其是你的心。」
「……明白。」
知道對方沒聽進多少，姬鶴一文字換一個「說教」方式：「既然不便出門，以夢境作為出門的一部分，對現在的你們較有益。『入夢』需要花費靈力、精神，請用在合適的地方上，否則我建議只做普通的夢。」
作為天生有「入夢」能力的刀劍，姬鶴一文字建議他們一星期最多一次嘗試「操作」，在掌握技巧，意志等夠堅定前不要再嘗試接觸過去。現在首先要做的事是，以他們想要的方法彌補以前沒嘗試過的事，直至兩人的心、力量都準備好一起面對。
「約會、談情……嘛，很無聊吧？但請先鞏固你們的信心、意志再談其他事。」
「了解，實在非常感謝姬鶴大人的指導。」鶴丸一文字滿意地點頭，準備離開時阻止他們幫忙收拾那些便當盒：「反正有人幫忙處理，你們不用動手。」
嗯，沒錯，日光一文字又被踹進門幫忙收拾，順道送上一文字則宗指定要他買來送給「小朋友們」的朱古力，以及山鳥毛說要給「勇敢的雛鳥們」的點心。換言之，他又去了當跑腿。看到他一面收拾一面跟姬鶴一文字鬥嘴之餘，不忘抱怨南泉一文字被「貓奴」拐走後有多忙碌，可惜卻被疼惜他們刀派的打刀的姬鶴一文字狠狠教訓，說他是令「南」出走的理由，水心子正秀和源清麿很辛苦才忍住笑聲。
嗯嗯，沒刀想在東京灣賞魚，對吧？
總之，睡覺要定時，做夢也要適可而止。
Comment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