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路上多少引人注目,但大多數目光只是近似那隻貓咪主人那種「腐喵」性質,即使多少讓人不快,總算是「奇怪的善意」,至少會攻擊他們,或作出任何可以聯想到一會兒要談的事上。
在挑選給白山吉光的點心時,信濃藤四郎總算回復少許笑容,到他們帶着食物和水到酒店時,和亂藤四郎他們到達差距不到十五分鐘。山姥切國廣見源清麿換上水心子正秀的披風時愣了愣,但沒說甚麼就帶他們上樓,反而進門後山姥切長義見到源清麿的反應比較大,並少見地在其他人面前關心對方情況。
「情緒、精神現在很安定。」源清麿放下手裡的東西,解開屬於水心子正秀的披風,並制止水心子正秀阻止自己,順手把披風丟給他作歸還:「可以討論那些『真實』。」
卸下披風後,在大家眼裡的源清麿,眼神、氣勢如同他的本體般一樣銳利。
「準備好了嗎?山姥切長義大人。」源清麿的笑容很甜美,同時透着鋒芒:「隱瞞盟友的『代價』,最終仍要支付無法逃避。」
「果然如傳聞中般鋒芒銳利。」山姥切長義回以一笑,掃視在場其他刀劍:「沒顧念各場人士的承受能力,我會扣減你的評分。」
「你可以如實交出去再來恐嚇我也不遲呢。」源清麿不為所動,笑容依舊異常迷人:「對嘛,我們的監察官大人。」
山姥切國廣站起想攔在中間,山姥切長義揚手制止,拍拍手笑着回應:「先不要嚇人,那位在你們來前開始有意識,確認他的狀況再說未遲。你能拿出合用的藥,相信在場只有你能了解他的情況。」
銳利的氣勢瞬間散去,源清麿眨眼間已換回和平日無異的溫和親切的笑容:「既然如此,就照長義大人所說。」
山姥切長義滿意地看其他刀劍的反應:「比我想像還倔強,希望一會兒不會嚇哭。」
「呀呀~~」源清麿輕笑:「去看看『受害者』吧,已經超過半小時,會慢慢醒來亦是正常。」
信濃藤四郎一臉疑惑,但眼神已沒有起初的不安、退縮,反而多了幾分果敢,至於亂藤四郎則是一副早已知道的眼神,即使浦島虎徹的態度看起來有過度樂觀,至少沒有震驚反應,難怪山姥切長義感到滿意。
在單人床休息的白山吉光依稀發出夢囈般的聲音,源清麿問山姥切長義借耳探機去量度,體溫完全正常,順道接過血氧機簡單量度,一切都在正常水平。
「準備很周到呢,有點意外。」
「那得感謝我的仿作的心血來潮。」山姥切長義指指自進門後一直跟在背後的打刀:「他說最近天氣悶熱,而且現世瘟疫仍在,覺得出門兩天自備基本檢查用品較安心。」
「沒想到派上用場,不知是否算是好事。」察覺白山吉光的眼皮有點抖動,源清麿多少感安心:「安神的藥效已過,現在仍能安睡,而且呼吸均稱證明咒術有被壓下。」
「咒術?」
「嗯,傳聞聽過很多次,今天第一次親眼看到……啊,醒來呢。」源清麿沒立刻開口,招手要信濃藤四郎過去,短刀過去後立刻撲上去,埋臉到他胸前:「白山哥哥,沒事嗎?」
剛醒來的吉光之劍有點迷茫,四周打量一番後望向源清麿和山姥切長義:「這兒……不是本丸。」
「你在酒店房間,國廣大人安排的地方。」源清麿簡單解釋,見劍低頭思索,像想分析房間資料,但很快搖搖頭:「還請源大人解答。」
「我認為你應該先問信濃君。」
「唔。」白山吉光揉揉信濃藤四郎的頭,低聲說自己沒事,聽到對方說是因為源清麿的藥才沒事後,又一次望向源清麿。
「是這種藥……」源清麿遞上藥丸,告知他那是一些人自行開發的特效藥:「你受到咒的約束,因為說了不應說的話,所以引發反撲。」
「咒?」
「作為他們的刀劍男士理應不帶任何情感的『咒』。」源清麿以平淡的語調回覆:「我、水心子,還有長義大人同受類似束縛,但在我們身上的相信不是咒。請問可否告知大家,至少讓信濃君知道你的事?如果有所不便,話題可以現在中止。」
「氣息感應……山姥切長義、山姥切國廣、浦島虎徹、亂藤四郎、源清麿、水心子正秀……」白山吉光再次抱抱在自己懷裡的短刀「弟弟」:「信濃,很抱歉。」
「白山哥哥?」
「狐狸不在,可以。」白山吉光點點頭:「不能讓狐狸知道,不保證,可以,完全壓制訊息。」
「白山哥哥……到底是怎樣一回事?」
「監察官大人,麻煩你。」白山吉光用沒有起伏的語調請求山姥切長義幫忙。山姥切長義苦笑,拉下搭在肩膀的手但沒放開:「現在好像換成我要自揭身份……沒事,作為本歌這點小事還可以承受,不用保護我太過,我的仿作。」
「吶呢,直接說就可以。白山哥哥本身是聽令政府的劍,網上有傳言很久耶。只是藥研哥哥很努力防止大家看到和討論,所以大部分人沒注意到。」亂藤四郎代為開口:「可是,白山哥哥一直以來都在保護大家,甚至偷偷通報一些消息給主人,那次你特意去提醒藥研哥哥時,我也在場,所以我一定會相信你呢。」
「咦?」信濃藤四郎瞪大眼,先後望向在場的兩個哥哥:「為甚麼……會這樣說?」
「亂,源大人他們的事我懂,所以連白山大人也是?」
「浦島,你應該跟我一樣叫他做白山哥哥耶。」
「欸……這時候不要計較好嗎?」
原本凝重的氣氛,因為一短刀一脇差的可愛對話而淡去不少,信濃藤四郎緊張的情緒逐漸平伏,再次窩在白山吉光的懷裡定睛看着其他人,再抬頭低聲問:「……是真的嗎?」
白山吉光點頭。
「白山哥哥不是主人鍛出來嗎?和……呃……」信濃藤四郎意識到更深入的事:「等等……長義先生你們都是?」
「我在特命調查時已告訴大家,我是政府的監察官。」山姥切長義甩甩頭,牽住山姥切國廣的手不自覺地握得更緊,惟另一隻手依然能做出標準的按胸禮:「只是現在仍在職,再次請各位多多指教。」
「我和水心子仍然隸屬於政府的先行部隊,除了實地調查外,遇上緊急事態第一時間支援本丸或者毀滅本丸這類前線工作都是我們的職責。」源清麿望向亂藤四郎和浦島虎徹:「是主人告訴你們?」
亂藤四郎搖搖頭:「你們若是不改改會忍不住互相監視的習慣,或者改善監視的方法,要發現不難喔……」
「似乎被教訓呢。」
「浦島的偵察能力雖不及我,但他一旦隱藏起來就連藥研哥哥都無法發現,要躲在你們附近偷看對他來說很簡單,而且比我有辦法搜集資料呢。」亂藤四郎簡單補充:「最近藥研哥哥對你們的態度越來越差,沿着這條線索查下去會很快找到答案,但反而證實了你們值得信任呢……吶,不要談無聊事嘛,雖然我可以猜到白山哥哥的情況,但其實仍然不懂為甚麼會做到。」
「大概是他們用『咒』束縛他的理由……不……」源清麿瞪了山姥切長義一眼:「在場好像只有你真正知道他的事,既然和長義大人訂下協議互不侵犯,結果卻是被更多人監視的感受很不舒服。」
「他比你更早投向主人,全心全意那種。」山姥切長義揚首示意談話對象:「我沒必要出賣一個不會傷害我們的人。依他的職責來說,他負責的工作比較接近我,所以你們不知道是正常。」
「跟我談階級嗎?監察官大人。」
「沒這種意思。」
「……通訊。」白山吉光低聲應道:「你們和上面的聯絡,必須經過我和狐狸。監視是附帶。」
「那天你跟我們說的『攔下』……是指通訊?」源清麿想起訂婚那天眼前的劍的說話。
白山吉光點頭:「我,能阻截消息。阻止狐狸,勉強做到。」
「可是,這樣仍然無法解釋為甚麼沒在政府工作的白山哥哥,其實是政府派來監視我們的人的事呢。」
「從本靈入手。」兩個山姥切一起開口,源清麿隨之點頭:「難怪是咒……因為受制約的是本靈,只有咒術才能讓『限制』推至分靈身上,就算不是百分百保證,但似乎在我們本丸的『白山吉光』很有效。」
「清麿?所以那些藥……」
「因為很早已有類似傳聞,就算我似乎不屬於受咒綑綁的付喪神,亦會擔心水心子呢……」源清麿的眼神閃過一絲苦澀:「幸好水心子和我表白後沒出事,但藥我要帶在身上才會安心,我不敢肯定觸及『發作』的字眼、行為會是甚麼。現在看來,大概是表白心意會引發咒術運作。對了……還好嗎?藥效有時間限制,如果開始不適要告訴我,藥可以暫時分一份給你。」
「沒事,謝謝。」白山吉光點頭:「神力……可以壓制,大概。」
源清麿二話不說,從剩下的藥裡抽出一排留下,其實全放到信濃藤四郎手裡:「留着備用,咒術出現過一次無法保證會否再出現。即使白山大人的神力強大,被突襲的機會不是零。」
「源先生……這種藥應該很重要,不能隨便給我。」信濃藤四郎有意推卻,但源清麿固執地把自己的手覆在他手上,柔聲低語道:「那就請信濃君當成掩口費收下,不要告訴其他人有關水心子的事。」
「清麿,你自己如何?」
「呀,好像又忘記呢,實在太習慣,水心子請不要生氣……咦?」
水心子正秀鼓起腮走過去,拎住源清麿的後領拉他離開對話的中心,然後重新替源清麿披上自己的披風,順便塞他到後面的椅子坐下,再將兩人的帽子對調「蓋上」,讓源清麿變成水心子正秀要躲起來時縮在衣領裡,帽子直接蓋在衣領頂的狀態:「十分鐘。清麿是時候冷靜,想想自己。」
「……嗯。」
「現在我們需要談談大家的立場。」山姥切長義要山姥切國廣拉過椅子讓他坐下:「要甚麼條件才可以互相替對方隱瞞。」
「吶呢,好像我和浦島是最安全的一方呢。雖然白山哥哥是我的哥哥,但以主人和藥研哥哥的立場,我們這邊沒有要擔心的地方耶。」亂藤四郎坐在另一邊的梳化,浦島虎徹站在他旁邊:「長義大人不怕?」
源清麿想過去,但被水心子正秀按回去:「監察官大人,趁清麿不方便對話時出招,手段是高明還是卑鄙還真想請教。清麿,我先警告,你每出一句聲音,我會加時一分鐘。你押自己在枱面上的次數相信從沒少過,是時候換人。」
「等等……大家現在到底在做甚麼?」信濃藤四郎一時間難以接受眼前的變化。
白山吉光緊緊抱了信濃藤四郎一下,然後掃視坐在不遠處的刀劍們,除信濃藤四郎外,其他刀劍耳邊同時響起白山吉光的「聲音」:「再嚇到他,所有事全部報告。」
眾刀嚇了一跳,立刻向信濃藤四郎道歉。紅髮短刀雙眼瞪大,完全不解越來越詭異的發展。白山吉光沒向他解釋,只枕到他的頭頂低聲開口:「沒事,他們不敢。」
「……呃……不如大家先吃東西……」氣氛過於尷尬,浦島虎徹努力找話題:「源大人他們買了很多點心和飲品……呃……」
「……吶呢,大家先吃東西……白山哥哥你肚餓嗎?」
「餓。」
信濃藤四郎立刻反應過來,離開白山吉光的懷抱跳下床,說有特別為他選他喜歡的點心和飲品,看來在白山吉光的力量下,大家決定「休戰」,而且為今天談論的事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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