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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剣乱舞─猫丸狂想曲No.19 - 花園(R18)

「狂想曲」簡介(猫丸限定):

a. 猫丸設定,主線可以找《刀剣乱舞─猫丸日常》(雖然網上的篇幅已不齊全)。

b. 跟猫丸正篇內容、主線無關(啊,雖然沒主線)。

c. 純腦洞,除非註明,否則每篇故事獨立。或者說,每一個「編號」的故事都是if線,部分更是每一個樂章都是獨立的if。


此「狂想曲」簡介:

※提醒,此篇為R18,未成年請退出/返回上一頁。


a. 花園梗 / Garden Paro(ガーデンバース)←請問有沒有更常用的tag?

b. 天保組─水麿

c. 時間點定在天保組開始交往前。源清麿和主線相同曾於時之政府那府受過可怕的虐待,和被逼接受違背刀劍男士操守的工作和要求,但面對的事部分是只屬此故事設定。


「花園梗」設定(含為故事改動的部分):


生花者:可能是先天或者後天。因應審神者的「世界觀」、力量而本身自帶這種體質為先天的生花者,其他情況,舉例說受結界、咒術等影響,被改動「體質」的刀劍男士則為歸入「後天」。


所有生花者均會從身體長出花朵,花朵生長的位置、種類不盡相同,甚至有眼淚化為花,或頭髮中長出花的個案。花卉生長會消耗生花者的能量,從身體長出時會有不同程度的不適感(由幾近無感到嚴重疼痛也有,但可以因為感受到食花者的愛意而得到減輕),如果沒得到妥善處理,有可能變成「植物人」(物理意義)。


補充能量的方式最簡單是服用特製的營養液,最好方法是和吸收食花者的體液,若食花者對生花者的愛意越深,生花者越能從體液中吸收力量,變得更有活力。另外,據聞也有生花者自帶光合作用的能力,喜愛曬太陽。


食花者:和生花者相對應,食用生花者長出的花的「人」。同樣有因審神者的力量而天生而成的食花者,或因為對生花者的愛意,或者其他原因而自我「進化」而成的後天食花者。生花者長出的花有特殊能量,會為食花者帶來力量,感情深厚的情況,配戴生花者長出的花卉在身邊已有保護或增強力量的作用。食花者食用生花者的花,相對就有向生花者提供「養份」的責任,為對方提供體液(任何類型均可,像眼淚也可以)。愛情不是食花者的義務,但兩情相悅的生花者和食花者會提升雙方狀況的效果,也會令生花者生出來的花至為美味。


生花者和食花者只屬「體質」分類,和性別、攻受無關。


~~~~~~~~~~~~~~~~~~~~~


「那就請你證明你對他並無愛意……」


「不……不要!」源清麿猛然從床上坐起來,大口喘幾口氣後,冷靜下來望向四周,神志稍為清醒:「……本丸……我在本丸……」


那只是夢。對,只是……


「清麿……?」有點迷糊的聲音在身邊響起,未完全從惡夢中回復的源清麿直接嚇至彈起往床頭的方向縮起身體,嚇得另一邊都彈坐起來:「清麿沒事嗎?」


「水……水心子嗎?」源清麿花了幾秒時間冷靜,因為在黑暗中無法看清水心子正秀的臉,所以語氣多少有點遲疑:「……沒事呢,只是做了惡夢,抱歉吵醒水心子……」


「記得有一小盒牛奶。」源清麿隱約看到水心子正秀翻開被打算下床:「清麿休息一下,我去熱給你……」


「我自己熱就可以。」


「讓清麿自己來,我肯定明早那盒牛奶還在。」水心子正秀走近源清麿,這時源清麿才看到對方異常擔心:「清麿最近經常驚醒,今次還因為我的聲音嚇得縮起來……」


溫暖的手摸上源清麿的臉,水心子正秀猶豫一會後再輕順對方的髮絲,發現對方的身體又抖了抖,即使心痛也盡力裝作沒有發現:「清麿坐好,我馬上去。」


很溫柔……在源清麿眼裡,水心子正秀溫柔無比,尤其是最近是越來越親近他,眼裡有着以前沒有的情意,令他很高興,但同時非常痛苦。


已經太遲呢。


胸口……又再痛起來……


叩……


「清麿?……清麿!」源清麿被捉住肩膀搖晃了幾下,又一次嚇得縮成一團往後退,到他看清楚眼前人是水心子正秀,雙眼開始濕潤起來,但很快冷靜地低頭為自己的過度反應道歉。近在眼前的變化不可能沒看到,水心子正秀的臉色又黯淡幾分:「應該由我道歉,明知道清麿剛做惡夢卻突然捉住清麿的肩膀,抱歉。」


「水心子不過是關心我,非常溫柔呢。」源清麿搖搖頭,水心子正秀默默從旁邊的床頭櫃拿回熱牛奶遞給對方,並輕聲提醒注意燙到,源清麿回以溫和的笑容,淡淡道了聲「謝謝」,並請他早點休息。


「要看到清麿睡着我才去睡。」


「那會……嗯,謝謝水心子……」被瞪了一眼的源清麿乖巧地改口,然後慢慢喝完整杯熱牛奶,本想自己拿杯子去洗,又被水心子正秀阻上,惟有乖乖接過一杯水呷下簡單當作沖走嘴裡殘餘的牛奶,再躺回自己的被舖裡佯裝熟睡,以免妨礙水心子正秀休息。


至於水心子正秀不是沒察覺源清麿正在「說謊」,但心忖那並非揭穿對方的適合時機,畢竟他可能只是「努力」嘗試睡覺,而且……有一事比較吸引他的注意力。


花香。


第一次走近對方的床邊時,好像沒聞到特別的味道,但拿着熱牛奶過去時,卻隱約嗅到一絲淡淡的花香。雖說是「花香」,但水心子正秀無法猜想到是哪一種花香,因為氣味太淡,只知是「花」,可是那種感覺怪異得令水心子正秀懷疑自己是第一次還是第二次嗅覺出錯。


第二天早上起床時,看到一如往常地比自己早起,而且已梳洗更衣完畢的好友,以親切溫柔的語調跟自己打招呼,水心子正秀不着痕跡地回以和平日相近的笑容,並在經過他身邊時輕嗅,這次沒聞到任何花香。


如果事情只發生一次,或者兩次,水心子正秀會以為是自己聞錯、多疑,但一再發生,而且越來越頻繁之餘,開始有其他刀劍不經意間稱讚源清麿身上的香水/香皂味道很吸引,想打聽哪兒買時,即使源清麿一概回覆「只是很普通的東西」推卻,亦只會加重水心子正秀的疑心。


他們是用同一款的肥皂,除非因為治療等原因而不得不使用膏藥,否則源清麿不會使用任何有香氣的產品(不只不用香水,就算必要的護膚、清潔產品都是用無香味),以他們以前學習的「理論」,氣味會影響偵察,而且有機會惹來敵人的注意,不讓自己身上發生任何明顯的氣味,是他們工作守則一部分,除非有特殊任務。


而且,水心子正秀敢肯定源清麿非常討厭那些特殊任務所帶來的氣味。出陣只屬他一個人的特殊任務後,幾乎每次他也會瘋狂洗澡意圖消去身上的味道,可惜大多仍會有所殘留,即使他有努力維持平日的表情,但可以看出他的情緒比正常低落。來到本丸後,僅看過他因為大家一起泡澡等情況,在其他人盛情難卻下一起用有香味的產品,事後卻見他嘗試努力「清除」。


這樣的源清麿,絕不會無端在身上添加多餘的味道。


「喵,今天要大家齊集,是因為有重要事要提醒大家喵~~」


水心子正秀發現源清麿的奇怪情況不到兩星期,審神喵突然召集大家到大廣間,然後請陸奧守吉行幫忙投影一段短片,內容是最近出現神秘事件的傳聞,起初只在部分特別時間、世界線的審神者中傳播,但近半年左右,陸續在不同「國家」的審神者中出現類似故事,指有部分刀劍男士成為生花者,甚至有說法指已有刀劍男士變成「植物人」,全身長滿鮮花,化為一個花圃,完全失去人類的肉身、精神,可以如一般植物般「栽種」,在全部枯萎前不會視為碎刀。


「人會變成花已不可思議,俺們是刀劍男士吶,又怎可能喳?」負責播片的陸奧守吉行立刻吐槽。


「看起來像傳染病。」藥研藤四郎推推眼鏡:「要快點找出傳播途徑儘早防範。」


「喵!都不是啦!」看到不只一刀亂說,審神喵氣得用力摔尾:「喵!貓再解釋一次,喵!」


原來,在某些世界線上來就任,或者有特殊力量的審神者,會帶同他們世界線的生物特徵,或者他們靈力特色到他們的本丸內,令刀劍男士們的肉身會有異於一般刀劍男士,「生花者/食花者」是其中之一。由於力量源於審神者(的世界)的特性,所以不具傳播能力,只會在世界線、力量相近的審神者之間才會有相關資訊。可是,近半年開始,陸續有非相關世界線的審神者報告本丸有刀劍身體出現異常情況後變成花圃,變異情況各有不同,但有相似之處,當身體開始長出花的時候若沒儘快處理,變成「植物人」只是時間問題。


「果然是傳染病。」


「就說不可能喳……哇!」


有貓用力甩尾,直接「打爆」一極短一極打:「貓都說那個不是病,是體質問題,喵!」


水心子正秀趁審神喵和兩刀鬥嘴期間瞄向好友,被他的臉色蒼白嚇了一跳:「清麿!」


大廣間裡的討論,貓咪「欺負」兩刀的聲音頓時消失,大家齊齊往源清麿望去,同被他的臉色嚇壞。審神喵隨即開口:「藥研。」


「是。」


「請主人不用擔心……只是近日休息不足所以……」暈眩感令源清麿無法好好說話,水心子正秀馬上扶穩對方:「清麿……先回去休息。我的主人,實在非常抱歉,因清麿身體不適,請容我送清麿回去。若有重要宣佈,可否請待我送清麿回去安頓下後再向我的主人請教?」


「喵,水心子若不親自送源回去,貓反而會教訓你呢。」吃到BL糧的貓咪輕輕甩尾:「看源的樣子似乎無法走回去,如果水心子可以抱他回房間休息更好呢喵。不用急着回來找貓,待源情況穩定再找貓也可以呢喵,要細心照顧他喔喵。」


「大將,我覺得妳是為一己私慾作這個建議。」


「喵?那麼……難道藥研認為源適合自己一個回去?」


「不。」


「還是要水心子丟下源後立刻過來,沒人照顧源?」


「不敢。」


「那決定喵。」審神喵拍拍爪要水心子正秀抱走還想逞強的源清麿,然後繼續向餘下的刀劍男士解釋片段裡的內容和暫時已有的資料。


水心子正秀抱源清麿回到房間,一路上源清麿一再請他放下自己,惟水心子正秀全部以對方的身體狀況不宜走動,所以源清麿的「請求」全部「失效」。而且,回到房間後,水心子正秀直直往內間走去,未有洗澡更衣的源清麿又一次制止,當他看到「目的地」時立刻嚇一跳:「水心子,我的床在那邊……」


「清麿不喜歡未梳洗就躺到床上,睡我那張。」水心子正秀直接丟源清麿到床上,然後坐到床邊為對方脫下鞋子和襪。


「咦?」見水心子揚開他的薄被,源清麿嚇了一跳。


「清麿請先休息足夠才好去梳洗,到時我會更換我的床單……清麿不想動,今晚睡我這張也可以,我在旁邊看着清麿。」


「水心子非常體貼,可是,我怕妨礙水心子休息。」


「閉上眼睡覺,現在。」水心子正秀開始生氣:「我擔心清麿,你現在不休息,我今晚會通宵守在床邊監督清麿睡覺。」


「如水心子所願。」總算逼得源清麿合起眼小睡,雖然猜想到對方可能連淺眠也說不上,但水心子正秀思索那總比不休息好,而且他總算有機會可以放心地露出憂心的眼神。


剛剛片段的內容、說話猶在耳邊。


生花者「生花」的跡象:身上長出花朵、發出異香、疲累、食慾不振或者暴食,以及一旦沒有及時補充適當養份,會因能量不足而變得身體虛弱、臉色蒼白。一旦出現明顯「症狀」,代表慢慢步向成為「花圃」的路。


雖然沒看到「生花」,但源清麿的情況至少符合其他條件,撇除其他「特徵」和感冒相似,發出異香這個奇特的特徵亦符合實在讓他不得不懷疑。只要花朵的位置在隱蔽的位置和及時除去,要發現證據絕不容易,何況他是很擅長潛入調查,很會隱藏身份的源清麿?


水心子正秀很想立刻去找貓咪主人問清楚剛才所說的事,但又放心不下,結果等到源清麿小睡醒來已是快兩小時後的事。


「清麿現在會否頭暈?」扶源清麿坐起來,水心子正秀墊好枕頭希望可以讓對方感到舒適,肯定對方身體有所回復後再繼續:「清麿睡了兩個小時,現在距離晚飯時間剩下大約半小時。我現在先到我們的主人那邊一下,回來後再視乎清麿的狀況,決定是否一起到飯廳去吃晚飯。」


「嗯,如水心子所願。」


「在我回來前不准下床。」


「咦?」


「我不希望清麿暈倒時撞傷,擔心清麿。」


「嗯,謝謝水心子,水心子果然是最溫柔呢,我一定會如水心子所願,留在這兒等水心子回來。」


雖然答覆的方式有點……嗯,總之,他答應不會亂跑這一點至少讓水心子正秀放心去辦公室找審神喵。


「我的主人,等等,給我這些的意思是?」被近侍帶到審神喵房間的打刀聽到貓咪的話後愣住。


「水心子沒聽錯喵,這兩枝是生花者專用的營養液,暫時只找到兩枝,全部都給你,喵。」


「請問我的主人是否有所誤會?我並非生花者,若我的主人指的是清……」意識到差點說出來的水心子正秀立刻閉嘴。


審神喵滿意地點頭:「水心子是知道,還是跟貓一樣在猜喵?不過,以源的個性,會告訴水心子的話,應該已經自己拿到營養液……甚至已經不需要用呢喵。」


「請我的主人明示。」原本站在審神喵面前的打刀突然跪下:「清麿最近變得很奇怪,而且身體似乎越來越差。」


易受驚嚇、渴睡、食慾不振……最重要最重要的是,香氣。


水心子正秀老實說出自己的觀察和擔憂,並向審神喵請教為何她會有相似的想法。


「喵,先站起來……不,藥研,麻煩拉張椅子讓水心子坐下。」


「我的主人,請無需太客氣……」


「『坐下』是命令,喵!」


「和水心子一樣,發現源身上的香氣很奇怪。」待水心子正秀坐好後,審神喵同樣誠實作答:「但和水心子不同,貓沒隨便到胡亂聞你們喵,只是,已經不只一振刀劍和貓閒聊時提到源的身體最近很香,很吸引,但有部分細心的刀劍卻同時跟貓說,記得他用的沐浴產品從來沒有氣味,所以覺得很古怪。」


「那是我們以前養成的習慣。」水心子正秀說出以前所學的理論,但也為源清麿奇怪的情況悄悄找個藉口帶過:「有聽聞其他本丸出身和我們相若的刀劍在本丸習慣香氣運用方法後愛不惜手,所以和其他刀劍男士一起使用薰香、香水等產品,每振獨立的同體的喜好各有不同,不能一概而論。」


「那請問源有沒有用那類產品的習慣?」


「請恕我不便代清麿回答。」


「明白,那請問水心子可否幫忙證實?」沒點出對方之前的話已透露出答案,審神喵望向桌上那兩枝細小的營養液:「貓已問清楚,用在普通人身上沒有作用,亦不會有害。不過,對生花者來說有接近救命的作用。若源因為我們還未知道的原因突然成為生花者,用這營養補充劑可以立刻看到效果,貓認為值得一試。」


「可以,我不希望清麿有事,最近清麿的情況令我非常擔心,感謝我的主人提供一個可能可以幫忙清麿的機會。」


「但不長久……」審神喵「喵」了一聲:「貓接下來的話是重點,水心子,請你老實答貓,你怎樣看待源?」


「我的主人,很抱歉,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營養液使用份量雖然不多,但要每次及時補充,聽說嚴重時一星期需要使用至少兩至三次;身體狀況穩定後,視乎情況改為每星期,或者兩星期一次。因為最近越來越多類似情況,在審神者之間多少引起恐慌而引發搶購潮,但偏偏供應因有這種技術的審神者不多,所以有可能只救得一時,或者拖延源變成『植物人』的時間,希望趕得上新一批的營養液。」審神喵甩一下尾:「水心子剛剛和源早走,沒機會聽到最重要,而且是最有效的照顧生花者的方法。」


「我的主人,請說。」


「食花者。」


「記得剛剛片段有提到,但食花者看起來像敵人、天敵,需要多加提防,多於有能力照顧生花者的存在。」記得片段集中談生花者,裡面有談覺醒跡象,特性,沒得到合適照顧後的下場和碎刀之間的關係,營養劑有提過但不多。可是,食花者只提到名稱,以及可以望文生義的介紹而已。


「因為製作者是有相關背景的審神者,所以如果不是因為追問詳細情況,並表明本丸裡似乎有類似情況的話,食花者詳情,以及和生花者的關係不會刻意告知以保障生花者的安全,所以貓剛剛也只是簡介一下,觀察大家的反應而已喵。不過,如果是水心子,貓可以說得比較詳細。」


「我的主人,請問……」


「在決定告訴水心子多少情報前,還是那句,貓要知道在水心子眼中,源是一個怎樣的存在。」或是擔心對方不懂,審神喵頓了頓後補充:「貓直接問,你希望和源有一個怎樣的關係?朋友?同伴?喵……還是戀人、夫妻……好的,貓改口,夫夫?」


水心子正秀愣住快一分鐘才有反應,第一個反應是想請近侍刀「指導」一下主人,但旋即想起平日近侍刀會主動制止貓咪主人對下屬作性騷擾,除非「有需要」才會不阻止:「我的主人,請問是有原因嗎?」


「水心子的答案,會決定貓會說的內容。」審神喵認真回答水心子正秀的問題:「有關食花者是甚麼,和生花者可以有着怎樣的關係,可以做到甚麼等等的事。不同的答案沒有好壞,因為各自有它的作用。」


「我喜歡清麿。」水心子正秀認真地回答:「但會有甚麼關係取決清麿的意願,他不希望改變我不會強逼,只要清麿願意,我樂意與他締結連理。」


說畢這句的水心子正秀的臉完全紅透,尤其在審神喵拍爪之後。


「最能輔助生花者的食花者,就是樂意和生花者結為連理枝的人。」審神喵悠悠道出「答案」:「最好的『花園』,是由全心全意地愛着生花者的食花者去支持生花者的生命,讓他綻放得更燦爛美麗,而生花者則全心全意、真誠的愛意作為回饋,去守護屬於他的食花者的情況下所組成,令『花園』可以自給自足,生生不息。」


「我的主人,請問可否詳細告知?」


「可以令生花者得到足夠養份的方法,不是人工合成的營養液,營養液只是日常輔助,只有還未有食花者,以及專屬於那位生花者的食花者已失蹤、過世的情況下才會長期使用。」審神喵甩一下尾:「加上,擁有那種會賦予那類肉身的審神者本身不多,所以營養液的產量一向很少。因為,生花者基本上可以直接從食花者身上獲取足夠養份。」


「甚麼?」水心子正秀又一次愣住。


「體液。」審神喵頓了頓,觀察一下水心子正秀的反應後平淡地繼續:「任何體液也算,唾液、血液、淚水、汗水和精液通通也算,女性會分泌的潤滑液也是,剩下那個太重口味,基於衛生問題,即使有效也不建議。」


近侍刀靜靜望了一眼一本正經地說出一堆關鍵字仍能沒露出腐喵表情的審神喵,然後又重新端正姿勢望向水心子正秀。


「就像植物需要灌溉和施肥,最適合生花者的『肥料』就是食花者的體液,而且兩者越親密,效果就會越好。使用方法很隨意,只要進入生花者體內都計算,只是為免受到感染,不建議用注射或點滴。」


「換言之,吃進肚裡已可以?」


「嗯。」


「我的主人,直接說沒問題,就算清麿沒那種意思,讓清麿吸,或是喝我的血也是一種選擇。」


「喵……因為最大的問題不在養份供應上。」


「咦?不是說沒足夠營養,生花者會完全變成花圃嗎?養份供給理應最重要才是。」


「生花者所『生產』的花,有特別力量。」審神喵搖搖頭:「聽說可以提昇食花者的力量、精神力,甚至有額外為食花者賦予保護力量的能力……據聞有發生過不少為了得到生花者的力量而強暴、禁錮生花者,把他們當成供給他們糧食的花田和洩慾對象的事。原因是,即使生花者並非自願,食花者的體液依然可以種植生花者,只是之後生花者的回饋比雙方相愛有限,不過足以令食花者比其他人更有力量。」


「何況,食花者可以擁有無數的生花者,但生花者因為體質問題易被食花者綁死、囚禁,成為食花者其中一……說得難聽一點,其中一隻供食用的牲畜,無視大部分生花者在沒得到愛情滋潤的情況下,每次生花都有機會帶來嚴重的痛楚,而且比其他生花者消耗更多精力。」


水心子正秀的臉色迅速發青,然後再變紅,氣得立刻跳起來:「竟然會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實在太可惡!」


「這也是貓要問清楚水心子的想法,才能確認可以讓水心子知道多少事的理由喵。」沒在意打刀的「本性畢露」,審神喵又甩一下尾:「補充一句:因為生花者越深信、認定自己被深愛,又樂意接受那份愛,他們的花朵的味道會越甜美,力量也越強,所以也有人用盡各種洗腦、控制手段,令原本的受害者會死心塌地愛上自己,以為他們得到食花者的愛,再任由他們魚肉。」


「怎……怎可能……」


「斯德哥爾摩情意結、PUA、煤氣燈效應……請問水心子想聽哪種手法?人類能輕易做到的事,相信水心子要學很快學會。」審神喵眨眨眼,臉露狡黠笑容的態度看到水心子正秀心寒,幸好貓咪很快收起笑臉,一本正經地說:「題外話不多說,說回正題。水心子,你一旦下了那個決定,你就得背負源的生命,這是很重的責任,明白嗎?」


「是,明白。」


「在確定前,水心子仍有一點時間考慮,如果營養液有用,源會很快回復精神,臉色等也會改善。貓真的不肯定要祈求這些東西對他有用還是沒用比較好,貓並非那世界線的審神者,源一旦變成生花者,最『好』的原因是那種特性已變成傳染病,他只是受到感染……」


「大將,我不認為這是好事。」


「藥研先聽貓說完,喵!」審神喵一尾巴甩到短刀身上:「最可怕的情況,因為貓沒力量令源有特異體質,所以可以肯定是源曾經發生過令他的身體被『改造』的情況,或者被有心人刻意詛咒,令他變成生花者,而能做出這種事的人是誰,為甚麼挑選源,目的是甚麼,單是想像已很可怕。」


想起審神喵不久前的言論,兩刀立刻臉色一白。


「貓肚餓了,就這樣決定喵。貓猜源不會願意喝營養液,水心子要自己想個辦法。」


「感謝賜教,我的主人,請交給我。」收起營養液,水心子正秀一面往回走一面思索有甚麼方法可以偷偷落藥。即使沒有審神喵的「提醒」,水心子正秀知道只有乘好友不備時落藥是現時惟一的測試,甚至解決方法。在他眼中,源清麿聰明機智,而且細心,若然猜測是事實,水心子正秀相信他的好友早已知道自己的情況。雖然可以猜測沒特意找解藥的其中一個可能是他不知道「生花者」的事,但水心子正秀明白這事絕不可能發生在源清麿身上,所以剩下的可能是他不想找,甚至因為某些原因自願或被逼放棄自救。


如果是真……背後的事肯定很可怕。


再次想起貓咪主人提到的事,水心子正秀不敢想像對方若是知情而選擇不求救或自救的原因,就是和她所說的情況有關。


雖然對審神喵很抱歉,但水心子正秀心裡祈禱他們的猜測出錯,無論如何,他寧願被視為不夠信任他的主人,也不希望自己暗戀的人默默承受可怕的痛苦。


「清麿有好一點嗎?」回到房間,水心子正秀立刻過去了解源清麿的情況,只見他又一次嚇得縮起身體,不過這次很快放鬆,但臉上掛着一個明顯的假笑時,心裡又痛又着急。可是,源清麿像是沒察覺地,繼續笑着說:「好多了呢,是不是一起去吃晚飯?」


「我認為清麿還需要多休息,或者清麿留在房間洗澡,我拿飯回來。」一起出門吃飯不但要擔心對方會否中途暈倒,而且很難找到機會「落藥」。


「如水心子所願。」


不得不感謝早陣子審神喵突然靈機一觸,要大部分房間都加建迷你浴室和洗手間,說甚麼方便情侶、夫夫們可以……呃,總之是包含疑似性騷擾的原因,不過大部分刀劍想到以後會減少在「繁忙時間」爭用洗手間的情況,所以大部分都答應。因此,源清麿今天不用拖着虛弱的身體到大浴場洗澡,水心子正秀可以相對安心下到飯廳拿兩人的晚飯,順便……嗯,在源清麿那份落藥。


營養液既然是液體,放到湯裡應是最合適,在未肯定那東西的味道下,水心子正秀猶豫要怎樣可以不着痕跡地加進去。


「啊呀?是水心子君嗎?不見源君過來,他身體沒事吧?」大廣間時源清麿的臉色嚇壞一堆刀劍,看到應一起出現的刀劍沒出現,作為主廚的一位自然特別關心:「如果有需要,我可以煮點容易消化的粥給他做晚餐。」


「清麿最近胃口不佳,我怕會有負燭台切大人一番好意。」粥這個提案很好,但對方不願多吃也是麻煩,而且,「特製」的晚飯可能引起對方的疑慮,水心子正秀惟有拒絕。


「那不如多喝一點湯?」燭台切光忠主動遞過最大的一款湯碗:「主人這幾天也喊天氣悶熱不想多吃,所以我今日嘗試用較多的材料熬煮湯底,再加入味噌,希望只喝湯都可以吸收一定的營養,而且可以直接配飯吃。呀!那邊有新做好的漬物,有開胃作用,請水心子君多拿一點,相信對源君會有幫助。」


「感謝萬分。」接過特大號的碗,看着材料豐富,味道聞上去濃郁豐厚的湯,水心子正秀知道今天是一個好機會「測試」。


「清麿,還好嗎?我帶晚飯回來了。」放下晚飯,確認對方仍在洗澡,水心子正秀迅速倒營養液到特大號湯碗裡,再用自己的筷子簡單攪拌:「清麿慢慢洗沒關係,不過介意我先吃飯嗎?我有點餓。」


「……嗯……水心子請便……」


「聽清麿的聲音似乎不是沒問題。」稍稍弄亂自己的餸菜和飯,偽裝正在用餐的行動轉眼完成,水心子正秀走向浴室敲門:「可以進來嗎?」


「不……不可以!」源清麿的反應罕有地緊張、急迫:「沒事,我沒事,水心子請先用餐呢。」


聽到這種反應怎可能有心情吃飯?況且水心子正秀剛才不過是嘗試佈局讓對方只能吃已加了營養液那份晚餐而已。既然未能放心去吃飯,水心子正秀去整理一下自己的床舖,沒想到竟有所發現。


花瓣?


幾片細小的金黃色的花瓣在床邊出現,水心子正秀撿起靠到鼻前一嗅,味道雖然很淡很淡,但依稀可以聞到和對方身上相似的氣味。


「水心子?」聽到浴室的開門聲,水心子正秀急急藏起花瓣到褲袋裡往回走:「清麿,還好嗎?剛剛正要準備整理床舖。」


「那個……既然是我用過水心子的床,請讓我收拾。」源清麿本想坐到「正常」餐盤的一側,但看到餸菜和飯有動過,而且份量明顯不是自己平日的份量,惟有坐到另一邊:「湯似乎太多呢。」


「是燭台切大人的建議。」水心子正秀搬出燭台切光忠的理由:「這是燭台切大人特意為我們的主人和大家準備,即使天氣悶熱吃不下飯也可以補充營養的濃湯。聽他說,這幾天我們的主人的胃口很差不想吃飯,所以特意調整餐單。」


理據聽起來挺充份,所以源清麿點點頭沒再追問,但先後郤以「湯太多怕浪費」、「漬物有點多」等理由,要和水心子正秀「分享」。


「營養液對普通人沒有作用也無害。」貓咪主人的話猶在耳邊,水心子正秀爽快地答應,湯以源清麿需要補充營養,而且較易吸收為由只要了正常的湯碗的小半碗,漬物倒是老老實實地分成一人一半,然後若無其事地繼續用餐。源清麿有感水心子正秀的反應和平日相若,輕聲說了句「不客氣了」後正式用餐。


果然呢。


源清麿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一餐飯時間內回復。飯後還有精神、閒情說要拿兩人份的碗筷去洗。水心子正秀雖以「身體狀態」為由嘗試阻止,但已變得精神翼翼的源清麿卻以較高機動搶先拿走碗筷拿到廚房去。


「燭台切大人說小豆大人做了甜品,我順便拿回來呢。來,水心子,這是你的。」


水心子正秀腦裡即時閃過對方特意去查證自己的話的念頭,「連自己也懷疑」的想法未及升起,就已對上源清麿定睛望向自己,故意洩露懷疑的眼神,惟有急急回應:「謝謝清麿。」


勉強瞞過吧?


源清麿沒有追問甚麼,水心子正秀自然不會說甚麼。到深夜時間,難得會在床上輾轉反側的水心子正秀從床上坐起來,靜靜看着不遠處暗戀的人的「睡臉」,看到對方眉頭糾結,心裡感到陣陣揪痛。


發現自己愛上對方不過是兩個月左右的事。水心子正秀記得自己那天和其他刀劍閒聊時提到「回謝」的問題。他人對自己的好意當然要回謝,從認識後開始一直接受源清麿好意的他,不是沒想過要好好回謝對方,但,總是不知從何入手,意見聽了不少,但卻被反問另一道問題:


「吶呢,那水心子先生打算用甚麼身份回謝呢?」


「咦?就是好友……咳。我的意思,身為清麿的友人,一直得到清麿的關照,理應作出對等的回謝才合禮數。」


「水心子先生回答得很敷衍呢!」亂藤四郎很明顯不吃這一套:「回謝的方式很看身份!我當一期哥哥的好弟弟,回謝一期哥哥的最好方法就是好好撒嬌,但是嘛……如果是浦島~~~~嘻,當然是親他,甚至更成人的方式呢!就算他們做的是相同的事,回謝的方法可是完全不同呢!」


那時候好幾振刀輪流提到他們對兄弟、好友和戀人種種不同的回謝方法,從他們閃亮的眼神裡可以感受到他們有多重視那些關係。


自己呢?如何看待對方?


意識到這個問題的一刻,水心子正秀的腦海裡浮現平日源清麿對自己展開的笑臉,還有那專注、認真,追隨着自己的視線,還有眼底下,以前沒注意到的深情。


很喜歡,真的很喜歡。


那一剎,驟然升起的感覺令水心子正秀的腦袋當機,以往的事、兩人的事,換了一個角度後,幸福感洋溢得像要滿瀉,與此同時,不安感同時找上,怕自己自作多情,擔心對方的想法等等也油然而生。箇中滋味,實在叫水心子正秀一時間難以承受。


如果直接表白,水心子正秀怕嚇到對方,而且感覺過於敷衍。因此,他計畫找一個最適當的日子,以最完美的方式向源清麿認真表白自己的心聲。在此之前,他希望慢慢縮短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裝作不經意地搭上肩膀、出其不意地拉住手、回以比平日更閃亮的笑容……可是,水心子正秀隱約發現源清麿開始後退,沒有阻止自己親暱的舉動,但卻見到他每次想伸手回應,但又悄悄收回。


以及,偶爾閃過痛苦的神情。


「水心子……」聽到叫喚自己的聲音,正在沉思的水心子正秀驟然清醒,張眼望向源清麿,只看到他縮成一團,痛苦地喘氣。


「清麿……清麿!」水心子正秀飛快地翻身下床往源清麿的床撲去,在他碰到源清麿前的一瞬,源清麿突然彈坐起來往後縮起身體大叫要他不要靠近,過了快一分鐘,紫髮打刀才清醒過來,喘着氣輕喚:「水心子?是水心子嗎?」


驚惶失措的眼神,充滿恐懼、退縮的反應,完全和源清麿平日的表現有別。


水心子正秀努力壓下不安和撲過去的衝動,慢慢蹲下至視線比源清麿低,降低自己的壓迫感:「嗯,是我。我是水心子。」


語速放慢、放輕,重心往後移,水心子正秀盡力減少會刺激對方的舉動,希望有機會爭取到冷靜對話的機會。


「我沒事,謝謝水心子的關心,請水心子回去休息。」


「這怎樣說沒……」水心子正秀咬咬唇,吞掉已衝口而出的後半句話,再次壓低聲音和拉後身體:「清麿……我想留在這兒等清麿好點後再回去休息。」


「嗯……水心子只要想做,我是無法阻止呢。」源清麿苦笑,眉頭又皺了一下,水心子正秀看到他揪住胸口的手又一次收緊:「包括偷偷在湯裡加營養劑的事。」


「呀,果然發現了,不愧是清麿。」水心子正秀抬頭無奈一笑:「可是清麿仍然喝下去。」


「就算水心子端上的是毒藥,我都會喝喔。」


「但喝之前會先試探,不,清麿整晚也在試探我,請不要以為我沒發現。」


「我知道。」


「欸?」


「我知道水心子發現啊。」源清麿又一次苦笑:「水心子無法改掉想法全寫到臉上的習慣,要看穿水心子心裡所想很容易呢。不只是我呢,我是指所有人,不過我很欣賞水心子直率的個性,所以只要我還在,就會為水心子擋下一切,請水心子繼續做自己。」


「騙人……如果清麿可以完全看穿我心裡想的事,早就會知道……」


「水心子。」源清麿打斷水心子正秀的話:「有些話,請不要說出口。很晚呢,請水心子讓開一點方便我去洗手間整理……」


「我已經坐在後面,沒妨礙清麿的路。」


源清麿眼神一黯:「接近水心子會讓我更痛,照主人那種想當叛軍的個性,不可能跟上面提出任何請求,並會隱瞞我的情況,然後跟值得相信的審神者購入……營養劑的量,相信很有限,我希望可以有多一點時間留下來陪伴水心子。不過不得不感謝主人這個決定,否則本丸一定被我連累,至少我會被帶走,以後無法再見到水心子。這樣就好呢,請水心子讓一讓好嘛,為了我明天還有機會起床見見水心子。」


水心子正秀褪後坐回自己的床上,目送源清麿到迷你浴室去「整理」。他要整理的是甚麼東西,大家都心知肚明。況且,根本難以再隱瞞呢。水心子正秀盯着對方剛走過的地面上落下幾朵金黃色的花,默默走過去撿起放入口中。


細小,如野花般的金盞花。


很苦,真的很苦……


而且夾雜着淚水的鹹味。他是知道的,而且很清楚自己的身體很快無法支持,那為甚麼不讓自己說出那句話?


水心子正秀帶着疑問坐在床上等待,可惜源清麿過了很久再次出現時不再理會他,靜靜回到床上休息,佯裝所有事沒有發生。


第二天起,本丸其他刀劍發現他們兩刀的相處方式像是完全對調過來。源清麿會在本丸裡和其他刀劍聊天,甚至和短刀們玩簡單的遊戲,而水心子正秀則是跟在源清麿的身邊默默注視着他。源清麿並不是沒理會水心子正秀,不過最多是偶爾回頭看看對方是否仍在附近後,繼續做自己的事。


審神喵發瘋似的找會有營養液出售、分發的審神者。水心子正秀沒告知結果,但卻一直以寂寞、哀傷的眼神望着源清麿,當中的意味似乎很明顯。貓咪氣自己判斷錯誤,腐喵雷達失效,在她眼裡,源清麿深愛水心子正秀多時,既然水心子正秀終於開竅,願意以相同的心情回應,應該會有一個好結果,沒料到源清麿會拒絕對方。


「哪兒會有……到底哪兒還會有呀喵!」貓咪急得伏到辧公桌上哭起來,雖然投信多處後收到一封回函說了解猫丸的情況,可以贈予營養液,但因為只剩下緊急用的份量,只能提供一至兩枝,並說為她的本丸那位刀劍男士祈求可以渡過難關,趕及找到願意和他相伴一生的「人」。


最近狐狸速遞的貨量暴增,派送時間會大幅延遲,營養液最快要一至兩星期才能送到,能否趕上都是一個疑問。


按照源清麿的情況,一枝營養液很大機會撐不了幾天。


如預計般,不到一星期,源清麿再次當眾倒下。


不過他這次拒絕水心子正秀接近:「不要,請水心子不要過來……拜託呢……」


「不行!我現在就要帶清麿回去休息!」水心子正秀同樣毫不退讓,惟源清麿逞強爬起來說自己可以一個人回去,水心子正秀頓時焦急又生氣得不顧形象地回吼:「為甚麼不願意依賴我?我對清麿……」


「不要!不要說出來!拜託……」沒走上幾步的源清麿立刻回頭開口制止:「如果水心子希望我還有機會再多看水心子幾眼……不要說,時間不多呢,再說會沒機會……」


無法顧得上任何事,源清麿努力邁開蹣跚的腳步往房間走。庭院裡的刀劍們全都要過幾秒才反應過來,較接近源清麿離開位置的和泉守兼定瞄了眼地下:「那是甚麼花……」


「不准碰清麿的花!」水心子正秀厲聲喝止,並且飛快撲過去撿起地上那幾朵金黃色的小花,再往房間跑去:「清麿!」


「……金盞花,呢……」眼尖又對這類話題較敏感的亂藤四郎輕聲說出他所見,旁邊的前田藤四郎瞳孔頓時一縮:「不……那源大人……」


剛剛源清麿回頭的瞬間,不少刀劍都看到他那從未在人前出現過的眼神。


絕望。


失去所有生存希望,雙眼失去光彩的模樣看得大家膽戰心驚。


房間裡,水心子正秀朝源清麿遞上營養液,凝重地告訴他這是最後一枝。


「清麿……如果我的主人無法找到更多的營養液,你只剩下幾天時間可以考慮。」水心子正秀已無法忍住傷感,聲音隱約藏着一份嗚咽:「清麿不喜歡我沒關係,我不希望清麿有事……只要可以保住清麿,清麿請隨便喝我的血!」


源清麿搖搖頭:「看來水心子已經知道很多,但還未清楚背後的事就下這個決定,對水心子不公平。」


說畢這句,源清麿拿起營養液一飲而盡:「和上次相隔不到五天……請水心子不要再令我對水心子動心,否則,就算計上勉強撐住的日子,我可以留在水心子身邊的時間可能剩下不到兩星期。」


「明明都喜歡對方,為甚麼要變成這樣呀喵?!」庭園內,目睹剛剛一幕的審神喵氣得握緊拳頭大叫:「為甚麼……為甚麼……」


然後,索性當眾落淚。


「主人/主上……」貓咪的反應嚇了大家一跳,怪事接二連三地發生,對刀劍男士來說要一點時間去消化。


和泉守兼定有意淡化大家的不安,輕哼一聲把話題轉到剛剛水心子正秀過度激動的反應上,但迅即受到堀川國廣的責備,要他立刻收回過火的批判。


「怎麼了……國廣生氣?」


「源大人隨時會死,水心子大人會生氣是正常反應,換了是我或者已經拔刀指向想搶走那些花的人。」


「國廣……等等,我不懂……」


「吶……源先生是生花者……對嗎?」 亂藤四郎的問題,本身就是答案,所以沒有貓咪,也沒有刀劍回應,刀劍們同低頭思索剛剛的事發生的原因。只不過是生花者嘛,就算情況再壞也無需阻止對方表白,說了反而會沒時間是甚麼意思?


「如果貓再找不到可以幫助源的營養液……源可能無法支持超過一星期。」審神喵的聲音很低,明顯帶着鼻音:「亂、前田……長曾禰、蜂須賀……貓究竟要找誰耶?一定要儘快找到更多營養液,或者其他未知道的方法救源……」


「若然主人不介意,請問可否讓我加入?」南海太郎朝尊舉手,被審神喵白了一眼:「不要把源當成你的研究對象!」


「呵呵。」南海太郎朝尊沒關係地輕笑:「誠然我確有私心在,不過事情既然涉及師匠,請主人相信我有相助師匠的心意。」


「好吧,貓信你,忠廣也請來吧。」


「知道啦。」


叩啪。


紙扇合上再拍到手的聲音喚起大家的注意,大家同望向一文字則宗,只見他輕鬆地笑,又一次打開手上的紙扇:「時之政府慈悲為懷,主上不向政府求助的做法實在令我費解。」


「你想害源可以直接說。」審神喵咬咬唇忍住差點衝口而出的髒話:「一旦上報,本丸會因檢查問題而被封鎖,然後被判定為生花者的源會被帶走至不知去向。不要以為貓不知道只會有這一個結果。」


「呀……為免影響其他戰力,又可減少大家親眼目睹生花者失去人形過程的機會,我倒是認為此乃充滿愛意的判斷。不過,若主上執意挽救,也可以視作扭曲的愛的展現。」


「山鳥毛。你不立刻來拖走他,不要怪貓轉頭忍不住命令藥研打他一頓!」


「御前,小鳥很認真,還請您跟我們回去休息。」山鳥毛上前打算接走一文字則宗,前監察官大人又一次搖搖紙扇:「愛果然很有趣的東西,究竟有甚麼事會令人決定拒絕很想得到的愛?實在很想知道呢。」


貓咪的爪背青筋爆起,審神喵指向主屋,很努力才勉強把「滾」說成「走」,而且沒罵髒話。山鳥毛等刀當然立刻拉走一文字則宗,日光一文字臨走前暗暗轉身向貓咪行禮作為道歉,之後很快跟上「隊伍」,以免有刀再惹事。


「我們快點去找資料,一定要救到源。」


「是!」


同一時間,水心子正秀和源清麿仍在房間「對峙」。水心子正秀象徵式地擋住源清麿的路,不讓他到浴室:「清麿,趁你還有精力時我們談談。」


「我明白水心子的想法,可是,要水心子在一無所知下作決定,對水心子不公平。」


「我剛剛已問過清麿幾次,清麿不說出來,我怎可能知道?」兩刀的對話不斷重覆這幾句,源清麿終於改口:「請水心子給我兩天……不,三天時,我會回覆水心子會不會說。」


「三天……不能短一點嗎?」


「那不是容易說出口的事。」源清麿搖搖頭:「這幾天,請水心子做好心理準備有可能會聽到可怕的事。」


「甚至會令水心子以後討厭我的事。」源清麿突然揪緊胸口的衣服,一臉痛苦地跌跪到地上,就算嘗試咬唇忍耐,都無法阻止痛苦的呻吟聲洩出:「嗚……痛……不要過來……不要……」


水心子正秀想過去扶起他,聽到對方阻止後突然想起審神喵的話:


「大部分生花者在沒得到愛情滋潤的情況下,每次生花都有機會帶來嚴重的痛楚,而且比其他生花者消耗更多精力。」


源清麿會因為自己的接近而生花。


意識到自己是對方痛苦的源頭,水心子正秀默默往後退,讓出路等源清麿可以「逃跑」,去一個暫時無法看到自己的地方,「解決」身上的「問題」。


第二天,大家發現水心子正秀距離源清麿更遠,眼神更傷感。源清麿則越來越刻意迴避水心子正秀的目光,但同時趁水心子正秀分神沒望向他時回頭的次數越來越頻密,即使兩人視線對上,他們都很默契的避開,令大家的疑惑越來越深。


「既然兩個也有意,回房間做一次不就解決嘛」。笑面青江道出自己的感想,罕有地備註用的句子更色情:「如果你們要說『灌溉』也可以,反正一樣注進身體裡,不如明明白白說盡情做一次,好好享受一下後重新笑出來,不是更適合他們嗎?」


石切丸不但沒如往日般用御幣制止「妻子」胡言亂語,反而點頭贊成,並認真地表示源清麿身上未有穢氣,相信並非受到詛咒,因此只能依照生花者的特性去解決。


呀,對了,審神喵對有值得信任刀劍解釋其他可以救到源清麿的方法,石切丸和笑面青江是知情的刀劍其中之二。


「師匠。」南海太郎朝尊坐到水心子正秀的身邊:「主人雖然很努力找尋更多方法,但即使有營養液也會因為最近各本丸搶購而造成運輪時間延長而難以趕及。以我的觀察,源大人對師匠有深厚情意,直接對他出手或會有所收獲。」


「找我們做研究的話請走開,我先警告你,不要打擾清麿。」


「學者的私心當然有。」南海太郎朝尊推推眼鏡,露出輕佻的笑容:「那想請教師匠希望我研究刀劍男士成為眷屬,充滿愛意相依相扶的力量,還是刀劍男士因為不願踏出一步,結果後悔終生的心路歷程?」


「這兩道問題請師匠和源大人仔細衡量當中輕重,不打擾,先告辭。」收回輕佻眼神的南海太郎朝尊瞬間變得凝重,望了水心子正秀一眼後,不再多說轉身離開,並請肥前忠廣攔住有意過去勸說、安撫他的刀劍,希望給予水心子正秀獨處的空間。


南海太郎朝尊的意思,水心子正秀怎可能不知道?然而,他亦明白自己是令自己深愛着的一位生命力銳減的「元兇」,如何權衡利弊實在叫他為難。況且,戀愛是兩個人的事,對方的意思同樣需要尊重,對方已明確制止自己表白,強逼他聆聽自己的心意是非常無禮的事。


約定的三天很快來臨,可惜在源清麿願意開口說出他的決定前,他再次在外面暈倒,這次連開口說不准水心子正秀過去扶他也做不到。


「清麿正蠢材。」沒開口阻止,那就當對方不拒絕,水心子正秀很乾脆地抱源清麿回房間,直接丟到自己的床上跨坐在對方身上,然後脫下外衣,從褲袋掏出摺刀,咬緊牙關一刀劃在手臂上,任由鮮血緩緩流出,再對準源清麿的嘴滴下去:「請清麿不要躲開,若這個傷口止血時清麿沒回復,我會再對自己動刀。」


聽到這話後,原本扭頭避開的源清麿默默轉回去,遞上手抹走正在流出的鮮血往自己嘴裡送,低聲說「不是食花者的血不可能有用」,但舔了幾口後,雙眼突然一亮:「水心子,你吃過我的花?」


「嗯,不只一次。」水心子正秀沉聲,垂眼望向源清麿:「就算會惹清麿生氣,我都要救清麿……撐到會有穩定營養液供應後,清麿要和我絕交也可以。就當我自私不想看到清麿出事,暫時請委屈清麿喝我的血。」


「不必……」源清麿的腦袋因為飢餓感而變得混沌,嚐了一點鮮血後,食慾蓋過他的理智,不管手上的血的弄髒床舖,身體自發地從床上爬起,拉過水心子正秀的手不斷舔、吸吮手肘上的血,直至肚子空虛的感覺漸散,理智回歸時才醒覺自己所做的一切:「……我已與怪物無異,水心子請不要再為我自殘。」


「我不管清麿是甚麼。」目睹對方的臉逐漸回復血色,水心子正秀自己賭對了,所以放心說想說的話:「我很喜歡清麿,願意從此以後將自己的一切交給清麿。請問清麿是否願意接受?」


正要開口拒絕,一陣劇痛卻令源清麿失卻回應的能力。眼見源清麿臉色突變蒼白,手緊緊抓住胸口,水心子正秀馬上拉開對方的手,扯起源清麿的上衣,赫然發現對方胸口不斷長出蔦薔薇,包圍對方的上半身。


顧不上那樣多,水心子正秀強行脫去源清麿的上衣,並借力拉他坐起來,失去氣力的源清麿無法反抗下,很快只被扒剩內褲。猶幸(?)生花的範圍只有上半身,不過看到對方半身長滿荊棘薔薇,單是想像一下用手去觸摸已覺得很痛,水心子正秀不敢想像眼前的花從身體長出來時會有多痛。


喘了好幾口氣,知道自己的身體發生甚麼事的源清麿苦笑,以苦澀的眼神望向水心子正秀:「不能亂說話呢……相信水心子未完全成為食花者,或要不斷食用我生出來的花才有效。吶,這種……相信已超出水心子可以承受的範圍呢,請水心子早點放棄。」


「沒這回事……」無視會被荊棘刺傷,水心子正秀小心翼翼地逐點扯斷纏繞在源清麿身上的蔦薔薇,張開嘴,逐少逐少地吃掉上面的的花。源清麿沒有阻止,眼角不斷滾下淚珠,看着對方的手、嘴唇、臉等等地方因為自己的花而受傷。然而,水心子正秀並沒露出一絲痛楚或反感的神情,反而動作越來越輕柔,有時甚麼怕拉扯荊棘會傷到對方,索性覆上嘴,逐點咬斷、摘下。


感受到「好友」的溫柔,源清麿越來越後悔自己沒早早下定離開對方的決心,現在大概只剩下一個辦法。


「清麿,可以吻你嗎?」吃掉所有生長物後,水心子正秀以懇求的眼神望向源清麿。


「只此一次……」因為生花而失去大部分氣力的源清麿無力地回應。要下那個決定,一定要維持「說話」的能力,加上私心,所以立刻答應對方的要求。帶有血腥味的吻,與其說甜美浪漫,不如說是「美味的食物」,尤其當其中一位不懂得接吻,技巧生澀得和小孩子沒分別時,源清麿惟有努力教導,以方便自己吸食對方嘴裡的唾液和血回復氣力。兩人的唇分開後,紫髮打刀沉聲問:「水心子不會懷疑嗎?」


「懷疑甚麼?」水心子正秀眨眨漂亮的綠色眼睛表示不解。


「我變成生花者,還有比水心子懂這種事的原因。」源清麿沒等水心子正秀追問,直接說出答案:「我的第一個,甚至第不知多少個都不是水心子的事,水心子可以接受嗎?」


「清麿……?」


「我身體現在的情況,是被某些人以懲罰為名,在我身上進行實驗的結果。而要開始實驗……」源清麿咬咬唇,迫自己說下去:「那一定要令身體對『情感相關』的事和生花建立聯繫,然後植入他們所謂的『種子』。」


「為了要我證明自己沒對其他人產生情感為名,我被強暴過。不只一次,也不只一個人。」源清麿以淡薄的語氣道出足以嚇得水心子正秀無法作聲的話:「之後,為了享樂,也為了收割花朵,他們拿着那些影片,還有那個被指控的對象的安危作為要脅,要我一再服侍他們。那些技巧,都是那時候學會呢。」


「那是我某段時間單騎出陣的真相。」源清麿別過頭,沒正眼望向水心子正秀:「發現用盡辦法都無法『收割』花朵後,『出陣』變成像是主人說過的『鬥獸場』的任務以娛樂他們……多人輪流出陣,限時未歸到會放下一人到封閉的時空,但回去的名額只有一個,一旦有人完成任務回去,其餘刀劍就會被封鎖在裡面。我現在能留在水心子身邊,背後是難以估算的同僚的性命換回來……」


「吶,水心子,請重新考慮呢。」源清麿趁水心子正秀腦袋無法如常運轉時強逼他作決定:「證據都在那些沒露出臉的人手上,水心子一旦作剛才相同的決定,我會即時成為水心子的負累,總有一天玷污水心子努力爭取所得來的新新刀的榮光。」


「請收回那個決定,水心子。」源清麿很清楚,自己已無法拒絕自己的「衣襟」,作為「胸花」,就只能等着被捨棄:「明天我會親自向主人請准調換房間,不再接近水心子……」


感到對方的手移動,源清麿閉上眼等待對方推開或放開自己,下秒卻得到水心子正秀的緊抱:「很抱歉……我一直不知道。」


水心子正秀終於明白為甚麼對方那樣討厭身上沾有氣味,為甚麼每次「單獨出陣」後會在浴室發瘋似的洗刷自己。


還有那句只要他還在,會為自己擋下一切的真正意義。


「……我的決定不會改變,身邊的清麿受苦我竟然一直懵然不知,卻自以為可以幫助清麿,殊不知自己是害清麿受罪的人……」


「水心子……不,跟水心子無關……」


「請你原諒我的不察和自大。」水心子正秀扶正源清麿的臉:「請問我還有資格得到清麿的青睞嗎?我可以成為清麿食花者嗎?」


「……水心子是很厲害的刀,能得水心子喜歡是我的榮幸……」源清麿的聲音突然變得很輕:「那個……水心子不知道嗎?……剛剛水心子不顧受傷也要吃下我的花的真正意思……」


「欸?」


「已經答應了喔……就在水心子第一次問的時候。」不到一分鐘前的冷漠表情褪去,源清麿的表情、眼神是前所未見地溫柔:「生花者,在聽到『邀請』後,會為傾心的那位邀請者長出令自己劇痛無比,長滿荊棘的蔦薔薇……」


「甚麼……」


「雖然理智上我拒絕生花,但……我的心卻甘願為水心子長出那些花。」源清麿望向水心子正秀,眼神悲傷中九隱隱帶有一絲甜蜜:「若然那位邀請者甘冒受傷、被刺傷的痛楚,摘下並吃掉那些花,『花番』就會成立。換言之,我現在已屬於水心子,是水心子的胸花,會一輩子依靠在自己惟一的衣襟上,為他帶來美麗和芬芳。」


「那清麿剛剛為甚麼要我……」剛剛的話不像只為坦白以前的事,更像希望找個理由要自己「拋棄」他。


「我已是被血、他人的一切玷污的胸花,別在水心子的衣襟上只會讓水心子蒙污。」源清麿的眼神迅即變得沉鬱,不捨地撫摸水心子正秀的胸口:「所以,請水心子立即捨棄我,不要被我拖到深淵。他們嘛,握有我做那些事的所有證據,隨時會用來侮辱、要脅水心子。」


「我怎可能做得出來!」水心子正秀立刻抗議:「不管他們是誰,會對我做甚麼,我也不會拋棄清麿!」


「可以用出陣的名義調動我,擁有足以剝奪我的力量,甚至控制我的身體,讓他們為所欲為的靈力和權限,他們是甚麼人相信水心子心知肚明呢。水心子的腦袋很聰明,有些事不用我明說啊,」源清麿步步進逼,眼神再次變換成危險、銳利,但難掩悲哀:「可以肆無忌憚地玩弄刀劍男士,他們的身份一旦要插手本丸事務,相信連主人也無法阻止。他們對我做過的事,同樣可以對水心子做,證據在他們手上,即使水心子不從,也可以用來詆毀水心子的人格,令水心子一直希望觸及的刀劍的、新新刀的榮耀蒙上不可磨滅的陰影。」


「聽到水心子剛剛的話,我已經很高興、很滿足呢。已經足夠了,就請水心子……唔……」


等到源清麿稍為冷靜,水心子正秀鬆開口,沒想到迎來是很奇怪的抱怨:「剛才那個吻沒水心子平日那種厲害的感覺……無法吸收到養份。」


水心子正秀感到一陣錯愕,不過很快鎮定下來,假裝沒關係淡然地回:「因為那個不算是吻,我只想封住清麿的嘴令清麿不會再說自暴自棄的話。」


「水心子何時學得這樣無賴啊……等等……」源清麿再次被押倒,水心子正秀再度騎在他的身上:「清麿很自私,正蠢材!」


「水心子?」


「一口氣說一堆後,不是要我保護清麿,或者與清麿同行,而是要我拋棄你,清麿以為我是甚麼人?」水心子正秀吸一口氣,努力壓下怒氣和悲痛:「聽到清麿的話,我立刻後悔當時自己雖然覺得古怪,但沒有追問,令我錯過可以發現那些事的機會,就算無法阻止,但至少可以安撫清麿……清麿是要我錯過第二次嗎?和清麿表白,不是圖甚麼名譽,而是我很希望可以疼惜清麿、守護清麿……在清麿的身邊……一直一直地和清麿在一起……喜歡,真的很喜歡。我喜歡的就只有和我一起訓練,然後到這個本丸繼續生活的源清麿!」


「但……」


「不要拿人類的價值判斷、觀念來衡量我的想法!」


「很抱歉……」見對方開始落淚,源清麿立刻低頭道歉。


「不是要清麿道歉……」淚珠一顆顆落下,滴到源清麿身上,水心子正秀沒心情抹走,任由淚水繼續滾落:「心很痛,很氣自己……不是生清麿的氣,我只氣自己沒發現……甚麼新新刀的榮耀,清麿知道你自己在說甚麼嗎?你都是新新刀,清麿受到侮辱,不就等同新新刀受到侮辱嗎?我……」


話卡在喉頭無法說出,造就源清麿有接住水心子正秀淚水,放到嘴裡一嚐的機會。


很苦。


除此之外,還有各種令人感到刺痛的「味道」,源清麿頓時醒覺裡面全是反映水心子正秀的感情,一直強忍的情緒一口氣湧出:「抱歉,很抱歉,我沒注意到水心子的心情……」


未及制止對方再次道歉,水心子正秀被突然嚎哭的源清麿嚇倒:「清麿?」


「很喜歡很喜歡水心子……」源清麿緊抱對方,主動吻去,或者說啜吸對方臉上的淚水:「很喜歡……變成怎樣也沒關係,只想幫水心子擋下所有事,令水心子放心追尋夢想……」


「吶……知道嗎?水心子追逐夢想時,閃閃發亮的模樣是多吸引啊,完全迷上呢。我……真的……除了水心子以外,再也無法看上其他事物……」


藉着體液所傳遞的不只是令生花者活命的養份,還有食花者的情感。


生花者會因為得食花者深愛而開出最美味的花,食花者可以以此判斷生花者的感情。同樣地,生花者可以從食花者所提供的「養份」上,感受到食花者的心意。


「實在太喜歡,所以捨不得讓水心子的夢想蒙上污點,最後反而是傷到水心子,對不起,請水心子不要生氣……」


「我沒有氣清麿……」捨不得教訓終於願意放聲大哭的人,水心子正秀回抱源清麿,一下一下地拍對方的背:「以後有事我們一起面對……」


「嗯……」源清麿埋臉到水心子正秀的胸前,哭累後總算可以冷靜。


「清麿的身體很冷,還好嗎?」感到懷裡的身軀越來越冰冷,水心子正秀不由得擔心起來:「我去拿被給清麿……」


「餓。」這兩個多月不斷虛耗自己的力量,那點營養液和體液遠遠無法彌補過度消耗的養份,即使肉體勉強可以像其他刀劍男士般,以審神者的靈力和食物去支撐,但讓身體運轉的能量長期缺乏,同樣會導致和長期食物不足的饑餓狀態。源清麿意猶未盡地舔舔水心子正秀的臉,就算味道再差也好,眼淚仍是他現在重要的「食物」,只是不足以填飽肚皮:「自生花後,從沒機會吃到需要的食物……我可以要水心子嗎?」


「如果要血,等等……我……」水心子正秀沒反應過來已被反過來押倒,源清麿半瞇起眼,舔舔嘴唇,上下打量自己的「衣襟」:「不是要血,想要其他……水心子大概現在不想做,但可以讓我先填填肚嗎?」


「甚麼意思?」對性事了解不多的水心子正秀一臉茫然,轉眼被對方扒去褲子:「等等……清麿,我不懂!」


「水心子很快會懂,請放心交給我。」源清麿伏到水心子正秀的兩腿之間,先伸手撫摸仍未有無何反應的陰莖:「水心子的那根長得很漂亮,不愧是水心子呢……很吸引……」


兩手溫柔地包覆、套弄,很快刺激到水心子正秀的神經:「……等等……清麿……」


水心子正秀想掙扎,但一方面怕踢到源清麿,另一方面,陰莖已被源清麿張口含住,根本不敢胡亂掙扎,只能咬着唇默默忍耐強烈的刺激。


別說口交了,一直以新新刀的榮光、刀劍男士的自傲為自己努力目標的水心子正秀可是連自慰也沒試過幾次,直接接受技巧熟練,而且是自己心愛的人的服務的刺激,無論是身體上還情感上都叫水心子正秀覺得自己快瘋掉。新新刀之祖幾經努力冷靜自己的情緒,嘗試推開伏在自己胯下的源清麿,但當對上對方濕漉漉的眼神,理智幾乎再次崩潰。


「不……不需要這樣做……嗚……拜託放開,我快要……」


源清麿回以一個充滿笑意的眼神,無論嘴巴吸吮、舔弄陰莖,還是雙手靈巧地愛撫陰囊的動作不但沒有因此停止,反而更加賣力,就算水心子正秀再努力深呼吸意圖壓下慾望,可惜事與願違,說畢這句話後不久,精液「違抗」水心子正秀的意志射出,只見源清麿的喉頭動了動,悉數將之吞下。


「謝謝款待,嘻,水心子很厲害,份量很多,而且味道很好喔。」源清麿露出水心子正秀從未見過,非常嫵媚的神情。水心子正秀只覺心很痛,一時間無法分辨是因為自己無法接受對方有這一面,還是……


水心子正秀爬起來扶住源清麿的肩膀,俯身吻下去,剎那間,嫵媚的表情消失,源清麿驚惶失措地想躲開:「很髒……不行……唔……」


剛剛教導的深吻,成為堵住自己嘴巴的「武器」。水心子正秀待源清麿不再掙扎後才放開:「清麿願意做到那地步,我怎可能介意?請不要說髒,還是清麿認定自己剛剛在做骯髒的事?」


源清麿別過頭,想壓抑自己的表情,但發現在水心子正秀質問、心痛的眼神下無法像平日般做到,眼淚隨之滾落:「因為那種事變成這副身體……然後不得不以相同的事才可以活命,水心子不覺得很諷刺嗎?」


「如果沒發生那些事……相信即使要靠水心子的一切去活命,我亦不會對水心子有太多愧疚……」


「清麿……」想起對方提到,要植入種子必須把種子的「能力」和性連繫,造成創傷和賴以生存指的都是相同事物,水心子正秀開始理解對方自暴自棄,以至放棄自救的理由。咬咬唇思索片刻,水心子正秀放開對源清麿的壓制:「清麿如果覺得餓,以後我可以用血餵養清麿。」


「水心子認同我很骯髒,對嗎?」源清麿苦笑。


「沒有!」水心子正秀迅即回應,語氣越來越激動:「清麿請你停一停!我從來沒這個意思!我只不過不希望隨便碰清麿的傷口而已,難道清麿以為我沒那種意思嗎?從發現自己喜歡清麿開始,我很想,很想觸碰清麿,想抱住清麿,想吻你……我還幻想過和清麿做愛!不……就算現在,我仍然很想抱清麿,吻清麿,想和清麿做……」


「……了解……」源清麿愣了幾秒才懂得反應,惟表情沒一絲喜悅,反而更像在接受命令:「我現在去準備。」


「甚麼準備?」水心子正秀不解反問。


「水心子希望抱我,自然要先清理乾淨、準備妥當,方便水心子使用。」源清麿的眼神黯淡得可怕:「請水心子稍等……」


「說甚麼傻話?」水心子正秀一手捉住準備下床的源清麿:「清麿剛剛是甚麼意思?當我是甚麼人?」


「我只是不希望弄髒水心子,水心子打算用上的地方,平日的真正作用是甚麼,就算沒做過大概也知道……」源清麿逃避水心子正秀責備的目光:「而且,不適當地放鬆那邊,我受傷是閒事,但讓水心子受傷,或者弄痛水心子是我失察呢。」


「我要一起去。」未及想通裡面的意思,水心子正秀的話已說出口:「既然是我提出的要求,應該由我負責幫清麿整理。」


出乎意料的回應讓源清麿感錯愕,因而錯過拒絕的機會,令水心子正秀有機會反客為主牽他到浴室去。


清理,應該是去浴室吧?


順從直覺提出要求後,,水心子正秀很快明白到「清理乾淨」指的是甚麼意思。無論是源清麿,還是提出要求的水心子正秀都同覺得尷尬,不過因為既已開口,無論如何也不可以收回,否則,水心子正秀相信那會傷害對方更深。


擰開連接花灑頭的水管,源清麿本要取回自己沖洗,但水心子正秀不讓,結果水心子正秀在全裸狀況下,面對面,身貼身地細心為源清麿沖洗肛門,並在他的「指導」下,以沾上潤滑液的手指慢慢為他擴張。


源清麿原以為這種帶有屈辱意味的「工作」,會嚇退水心子正秀,沒想到最先感到尷尬的刀,反而是得到溫柔照顧的自己。以為要他替自己清洗、擴張會令他反感,源清麿怎樣也想不到水心子正秀會以他從沒體會過的溫柔方式,逐少碰觸自己的身體,而且,每事均事先取得他的同意。


「可以親清麿嗎?」

「辛苦要告訴我……清麿說要慢慢增加手指,現在可以嗎?」

「請放鬆,不舒服請立刻叫停,我在慢慢擴張……」

「想親清麿……清麿看起來越來越吸引……」


「那個……水心子,不如先回床上……然後拉上窗簾……」羞恥心、內疚感的叫囂下,源清麿終於投降,心忖回到房間,至少拉上簾,擋住大部分光線令無法看清楚身邊情況,感覺會比較容易接受。


「嗯。」水心子正秀抽出手指,仔細清潔雙手後才拿過浴巾,先為源清麿擦乾身體,再披上本屬於他自己的乾爽浴巾,自己則用已沾濕的浴巾簡單地擦乾身體,然後隨意地把濕的浴巾綁在腰間,牽着源清麿回到床邊,先讓他坐下:「清麿,若讓你不舒服,或者會感到不安、難受,請你隨時拒絕我。」


「為了生存,我不會有可能拒絕……」源清麿低頭望向地面,聲音鬱悶。


「你可以。」水心子正秀蹲下,雙手捧住最心愛的人的臉認真地開口:「我可以給清麿想要的營養,無論是血還是其他。我是因為喜歡清麿才會對清麿有這種渴望,所以不希望清麿屈從生存本能。」


「清麿對我有相同想法嗎?」水心子正秀的聲音帶着期待,但無法掩蓋當中的擔憂:「除了因為肚餓而想進食以外。」


「請清麿老實告訴我。不要緊的,就算清麿現在只想視我為食物,我都樂意讓清麿吃。」


「不過,請先讓我知道,清麿對我抱有甚麼心情做這件事……可以嗎?」


喜歡自己和想不想做從來是兩回事,尤其對受過傷害的人來說分別可以很大。


源清麿呆坐在床邊一會,然後卸下披在身上的浴巾,遞上手環抱水心子正秀:「很喜歡,一直一直很喜歡水心子,所以才希望被水心子抱……」


「可以嗎?可以請水心子以後視我為水心子的花嗎?」源清麿要水心子正秀伏在他的肩膀,低聲在他耳邊說出他的渴求:「想要水心子的全部,可以拜託水心子都給我嗎?」


「當然可以……不……就如清麿所願。」水心子正秀拉走落在源清麿身旁的浴巾,順道扯下自己的浴巾丟到一旁,讓對方躺到床上,如休息般枕在枕頭上。沒有立刻壓在對方身上繼續剛才的事,而是低聲問對方比較希望用甚麼方式做。


「水心子決定就可以呢。」


「我不大懂,而且,希望知道清麿的想法。」水心子正秀捊起源清麿左前額的劉海,在額上一吻:「是我們兩個人的事。」


「想看到水心子的臉……」源清麿咬咬唇,然後說出真正的意思:「要看到水心子的臉才敢相信抱着我的人是水心子,而不是……呃……」


「如清麿所願。」相似的話,換另一個人說出口會有難以想像的安心感和感動。水心子正秀沒要源清麿說出說不出口的話,溫柔地揉揉對方的頭,並沒立刻繼續,而是等對方情緒穩定下來再柔聲問:「因為很喜歡清麿,想現在抱你,請問清麿準備好了嗎?」


「……請吧,水心子。」源清麿遞上雙手擁水心子正秀入懷:「全部都屬於水心子呢。」


話雖如此,對情事幾近一竅不通的水心子正秀一時之間無從入手,除了知道要親吻身下的人的唇,或者再嘗試為對方擴張外,已經不知道下一步要做甚麼,惟一知道還有其他事應該要做,但,怎樣調情對他來說比出陣砍殺遡行軍困難。源清麿很快察覺對方所想,趁水心子正秀再吻下來時抬起頭,令他的吻落在下巴,再昂起來示意他繼續往下。


水心子正秀很快意會過來,輕伏在源清麿身上慢慢親吻,逐漸領悟擴展至耳廓、臉頰等位置。趁對方「努力」學習如何親吻身體,身體重心壓在身邊床舖時,執起他沒在用力支撐的手的手腕,引導他從臉頰往下,沿着頸側往下掃,再撫上肩胛骨、胸口,感覺到身上的人停止動作,源清麿抬頭望向他,等待他下一個動作。


「我可以摸清麿嗎?」指尖剛剛滑過的地方溫暖而帶有彈性,令水心子正秀不由自主地嚥下口水:「清麿,很吸引。」


「只要水心子不介意,我的一切只會屬於水心子。」


「我很樂意擁有清麿。」又一個吻落下,制止源清麿再說出自貶的話,水心子正秀這次知道除了親吻外,自己還有很多事可以嘗試。首先試着如對方所「指導」般,溫柔地輕撫對方的臉頰、頸項,指尖滑至鎖骨的一刻,很快被恰好的「軌道」的觸感迷住,忍不住俯身下去沿着鎖骨輕吻、吸吮,到他意識到自己的「所作所為」時猛然抬頭,語帶抱歉地向對方道歉說沒問准他的意願。


「不用問呢……都可以喔。」哭笑不得的源清麿柔聲道:「因為是水心子呢,就算水心子希望粗暴一點也可以。」


「我怎可能對清麿粗暴!」急於反駁,令氣氛變得異常尷尬,在水心子正秀開口道歉前,源清麿撐起身體,吻上他的唇,制止他開口。


「請水心子盡情做想對我做的事,拜託呢。」源清麿緊緊抱住水心子正秀,在他的耳邊低語:「很喜歡水心子,可以給我美好的記憶嗎?」


「這自然。」水心子正秀托住源清麿的頭一吻再吻,雖然吻技在短時間內難以大幅進步,但源清麿仍因為對方深情的眼神而迷醉,放鬆身體把主導權完全交出,放任對方撫摸、親吻自己的身體。感受到懷裡的人放鬆下來,水心子正秀小心翼翼地讓他再次躺下,生怕之後會因為使力而讓對方不適,特別墊好枕頭,不讓源清麿的頭枕在硬繃繃的床上,心血來潮下同時拉過自己的枕頭墊到對方的腰下,不過嘛,發問的習慣一時間無法改變:「清麿,墊着會否很奇怪?」


「嘻……水心子還是無法忍住不問呢。會想到顧及我會否舒適,水心子非常細心、溫柔呢。」源清麿主動打開身體,邀請水心子正秀壓到自己身上:「剛剛水心子已經幫我準備好呢,潤滑液放在旁邊,若可以再抹一點會更順暢……」


「啊……是!」水心子正秀乖巧地聽從對方的要求,把潤滑液抹在肛門的「入口」,突然想到一事:「我的……不用嗎?」


最直接的做法,不是塗在要插進去的地方上嗎?


源清麿愣了幾秒才懂得反應,溫柔地笑着指指水心子正秀手裡的瓶子請他交給自己:「對呢……因為水心子很溫柔,所以……嗯,請讓我為水心子塗可以嗎?」


沒說出口的話,水心子正秀立即明白意思,遞過潤滑液之餘不忘扶起對方吻下對方的眉心,暗暗承諾要溫柔善待眼前未嘗試被溫柔對待的人。


因為沾上潤滑液而變得比平日冷的手,細心地把潤滑液在已勃起的陰莖上抹勻,再次引領他壓向自己:「已經可以呢,之後請水心子灌溉喔。」


「請不要說灌溉,我是喜歡清麿,所以才想做。」水心子正秀勾起源清麿的下巴一吻,並沒因為對方的腳主動繞上自己的腰而急於到下一步,而是再次用手指試探肛門,在肯定對方的肌肉真正放鬆才嘗試慢慢推進:「痛要告訴我。」


源清麿默默點頭,閉上眼不敢正視對方。感受到自己的身體被「異物」「侵入」,耳畔聽到最心愛的人的喘息聲和低語,源清麿感動之餘,暗暗驚訝自己接受能力比想像中高,可是,在高興的同時,對自己的厭棄感更重。


「清麿在抖……弄痛你?」沉醉於溫暖緊緻的感覺的水心子正秀驟然「驚醒」,看到身下的人眼角泛淚,顧不上甚麼享受,立刻緊張地問對方的情況。


「……沒……水心子很溫柔……只是……」源清麿搖搖頭,無法釐清自己的感覺、想法,令他沒辧法投入:「很高興,但……自己好像不在意誰在自己身體裡,太不檢點……」


水心子正秀改用一隻手撐起身體,另一隻手扶正源清麿的臉要他看着自己:「清麿說要看到我……請確認是我……嗄……」


「嗯……」看清眼前人,重新投人性愛的源清麿遞上手繞上水心子正秀的後頸:「抱我……用力一點……」感到對方只是用力抱住自己,源清麿覺得水心子正秀過於乖巧可愛,惟有低聲在他耳邊挑逗:「吶,是指可以用力幹我呢,水心子。」


水心子正秀的臉紅透,本應要親吻源清麿的動作也停下。深知對方大概要從基本教起,自知體力不足以自行抬起腰擺動,源清麿再次用腳繞上水心子秀的腰,一下又一下地收緊、施力,借助對方的身體活動的同時,示意他可以擺動身體抽插。幸好,就如源清麿整天讚美般,水心子正秀是非常聰明的刀,不但很快理解他的意思,而且做得比他想像中好太多。水心子正秀很快由最初不知道需要動,開始慢慢律動,很快順着肉身所賦予的「本能」,扶住源清麿的腰方便施力和活動,加快抽插,並放開使力深入對方。另一方面,水心子正秀不時放慢動作方便親吻、愛撫,注意源清麿的反應,不會只顧自己享受之餘,也從對方越來越嫵媚的神態得到更大的滿足。


兩人的喘息聲交疊,彼此輕喚對方的名字,源清麿不由自主地呻吟,以甜膩的聲音請水心子正秀給予更多,更多。水心子正秀努力回應的同時,一再傾吐忍耐多時的愛意,直至接受極限時輕喚:「清麿……我……」


「請吧……」源清麿用雙腿緊緊箍住對方直至水心子正秀結束射精,脫力伏在他身上才放開:「水心子很厲害呢……」


雖然無法感受到高潮的滋味,但深愛的人的體貼和溫柔足以讓源清麿感到滿足。


「清麿……還沒……」水心子正秀簡單緩過後,看到源清麿的陰莖只是微硬,很快意識到對方未得到滿足,在源清麿開口前已伸手去愛撫。一陣強烈的刺激經由下身竄進腦袋,未知應該叫停還是好好享受前卻看到對方嘗試張嘴含住,源清麿立刻擋住制止:「不用做到這地步呢,水心子……已經足夠喔。」


「不可以只有我享受。」水心子正秀拉下按住自己的頭的手,抬頭低聲問:「可以嗎?清麿為我做的事,我同樣想為清麿做。」


濕漉漉、認真的眼神叫人難以抗拒,源清麿以希望看到水心子正秀為由,調整成坐姿靠在床頭,柔聲勸說若覺得不適不用勉強,願意用手撫慰他都會非常感激。


由於僅接受過一次口交,水心子正秀以前可是從未聽聞「口交」一事,更不知道內裡的「原理」,自然遑論知道裡面的技巧。為了「完全任務」,水心子正秀只懂模仿源清麿張嘴含上去,但迅即因為過度深入而升起作嘔、想吐的感覺,連忙「吐出」轉開臉咳嗽。


「不要緊呢,休息一會就會消下……水心子剛剛已讓我感到……嗚,等等……不要一下太深……」又一次被含住,源清麿立刻叫住亂來的人。理解對方不會放棄,惟有慢慢「帶領」:「未習慣前可以只含住前端……嗚……非常好呢……」


感受着對方的舌尖努力逗弄,雙手嘗試套弄自己的陰莖沒被含住的部分,源清麿覺得自己的襟非常可愛之餘也異常感動,禁不住伸手揉對方的髮絲。感覺到被摸頭,水心子正秀維持含住陰莖的動作抬頭,因為不習慣和不適感而泛起不服氣的眼神的神態叫源清麿異常憐愛,摸頭的手越發溫柔:「不用勉強呢,水心子有這份心意已很足夠。」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含着東西不好說話,水心子正秀怕不小心用力傷到源清麿,自然更難發出讓人聽懂的音節,所以直接以行動表達,嘗試「吞進」更多,但結果自然又一次因為太噁心而吐出,這一次源清麿按住水心子正秀的頭制止他繼續:「不用這樣呢……我會心痛……」


「可是……我連讓清麿快樂也做不到,很失敗。」幾次翻胃感令水心子正秀雙眼泛淚,但他仍然不甘心地反駁:「清麿可以為我做的事,我一樣可以做到!」


源清麿感動地抱住對方,低聲在水心子正秀的耳邊問是否真心要學,聽到肯定的回覆後不禁吻吻對方的前額,簡單說出讓對方自保的「重點」:「喉頭一定要放鬆,要壓抑自己的吞嚥反應……辛苦可以等以後再……嗚……等等……啊……」


陰莖再一次被含住、吸吮,而且慢慢嘗試如自己為對方般模仿性交的動作套弄,身體的感覺因為親眼看着自己深愛的人努力為自己付出而被放大,令早已被挑起情慾的身體很快有反應,源清麿努力忍耐,吃力地想推開水心子正秀:「不……我快要……」


水心子正秀不但沒放口,反而更賣力,而且往上望見證對方的表情變化,直至一股腥味在嘴裡泛開,差點嗆到後才願意停下。


那股味道對水心子正秀來說太強烈,所以不其然地停下所有動作,源清麿回過神後立刻請他吐出,但不想輸給對方的心情反令水心子正秀吸一口氣再吞下以表現自己同樣能夠做到。


「……不用勉強呢……」知道對方只是勉強行事,源清麿感動又心痛,禁不住抱住水心子正秀哭起來:「絕不是容易接受的味道……不用喔,真的不用做那種事,水心子願意留我在身邊,我已經會很滿足……」


水心子正秀很想吻一下源清麿作安撫,但轉瞬間就理解之前對方在口交後不敢吻自己的感受。


這種讓人不快的味道,實在捨不得沾染對方。


就像水心子正秀主動吻住剛吞掉自己精液的源清麿,源清麿現在同樣捧住水心子正秀的臉以高超的技巧帶動兩人熱吻,到放開彼此時,水心子正秀看到源清麿仍眼泛淚光,多少擔心自己因為技巧不佳弄傷他:「清麿……還好嗎?」


「水心子非常努力,很高興……可是,看到水心子勉強自己,心很痛呢。」


「不會,因為我愛清麿。」位置交換後,聽到對方透露真正感受的水心子正秀同樣感心痛,以指尖撥弄源清麿的髮絲,再繞上他的髮鬢,輕拉到嘴邊輕吻,然後再認真望向他道:「也請清麿不要勉強自己,不喜歡的事不用勉強自己去做。」


源清麿搖搖頭:「已習慣……呃……所以,想讓水心子可以享受更多,否則會更內疚……」


雖然想罵對方太笨,但水心子正秀知道現在並非適當時間,惟有默默緊抱對方讓話題慢慢過去。畢竟花了不少體力,而且連續射精兩次,水心子正秀勉強拖着疲累的身體和源清麿一起梳洗後,轉眼倒到床上熟睡。另外,初次「進食」的源清麿也因為身體第一次進行「調整」,加上長期「饑餓」後的體力消耗,所以任由對方為自己清理身體,再被拖回床上後,同樣很快合上眼,依偎着水心子正秀熟睡,直到翌日清晨。


先睜眼的源清麿的意識仍未完全清醒,只記得自己有和「他人」性交,第一個反應是自己犯錯,急急從水心子正秀的懷抱中跳起:「實在很抱歉,我不應睡在這兒,弄髒閣下的地方是我的錯……」


幸好水心子正秀抱得源清麿夠緊,而且意識已開始清醒,所以潛意識收緊手臂讓源清麿無法「逃走」。到兩人的腦袋正式清醒,禁不住抱住對方一起哭起來。


仍以為自己置身地獄,不敢相信自己已得到救贖,或者猜想到對方有那個反應的因由,都是值得痛哭的理由。兩人哭了不知多久,到能夠冷靜下來時,水心子正秀心痛地遞上手先擦乾源清麿臉上的淚,而源清麿則舐去水心子正秀臉上剩下的淚水。


不夠,實在不夠呢。水心子正秀很想給予源清麿更多安心感,還有更多更多讓他可以知道他是值得他珍愛的證明。


「只有胸花,絕對不行……」腦海快速思考,水心子正秀不自覺地說出在想的話。源清麿聞言以為對方反悔,內心頓時如跌入冰窖。即使溫熱的手把他珍而重之地捧住他的臉,吻上他的眉心,仍然無法緩解內心那份悲傷:「清麿,請問可以聽聽我的渴望嗎?」


想像自己會被拋棄的源清麿低下頭,低聲應了一聲,眼角瞄到水心子正秀跪坐在自己面前,雙手似是整理他的衣襟,未及想到對方的用意,耳畔已響起對方低沉又溫柔的聲音:「清麿,我希望請清麿成為我的妻子,請問清麿願意嗎?」


超乎所想的「答案」,嚇得源清麿猛然抬頭,驚惶失措地望向水心子正秀,看着對方認真、堅定的眼神,一時間無法反應,這個對水心子正秀而言同樣出乎意料的反應,同樣嚇着他,水心子正秀連忙補充:「如果清麿認為我誠意不足……那個……那個我可以用一輩子去證明!呃……若……對呢……對不起!突然向清麿求婚,但沒準備戒指和花,是我的疏忽!如果清麿不滿意,我……我我我等商店街開門後,立刻買來重新向清麿求婚!」


嘻……


源清麿忍不住笑起來,只是,他擔心對方因為衝動而作了有礙自己名聲的決定,所以搖搖頭說「不必」,但發現對方以充滿笑意的眼神朝自己的頭遞上手:「清麿的花比清麿老實太多。」


「花?」沒有如以前般感到痛楚,所以源清麿沒發現自己又生花,想伸手順着水心子正秀的手摸去,卻被水心子正秀制止:「我拿鏡來讓清麿看。」


鏡子裡映照出源清麿戴上花冠的模樣,嬌艷欲滴的玫瑰在頭上長成一個花冠,猶如新娘一般。


「清麿很美……請問清麿願意當我的新娘,成為我的妻子嗎?」水心子正秀重新問一次:「我希望大家,希望清麿知道,我深愛清麿,願意和清麿共渡以後的所有時間。」


既然花已出賣自己的心意,源清麿不再逃避自己的願望,重重地點頭,答應水心子正秀的求婚。


看到兩刀牽着手進門報告時,擔心了一天的審神喵總算可以安心。原聽到早上大家報告說他們昨晚不但沒出門吃飯,而且連放在門外的飯也沒動過時已作最壞打算,所以看到他們平安出現,尤其知道兩人已經決定結緣後,臉上的笑容再也無法藏住:「恭喜……呃……」


「謝謝主人,沒關係呢,確是值得大家高興的事。」源清麿以溫柔的笑容為審神喵找下台階:「一直以來要主人掛心,實在很抱歉。」


審神喵搖搖頭:「平安就好呢喵,清麿要道歉的人,大概就只有水心子……」


「不需要。」水心子正秀打斷審神喵的話,然後手按胸,躬身向審神喵道歉:「很抱歉,我的主人。感謝我的主人的幫忙,但請不要為此事怪責清麿,我們之間的事請留給我們自己解決。」


因為禮儀比某打刀更端正,所以審神喵無法以玩笑話緩解氣氛,尷尬的空氣包圍他們十數秒後,貓咪決定低聲打聽她真正關心的事:「有辦法解除嗎?源的狀態……若不是天生的體質,或者……」


「請我的主人不要追問。」水心子正秀又一次打斷審神喵的話:「以後會由我保護、照顧清麿。有關清麿的身體等等的事,請我的主人不要再問,也希望請我的主人讓大家留空間給我和清麿。抱歉一再打斷我的主人的話,請允許我和清麿先行告退。」


水心子正秀語畢直接牽源清麿轉身出門,臨離開前,源清麿停下腳步:「感恩身邊有水心子願意出手相救,也感謝主人未把我交出去。我惟一能告知主人的事,大概就只有那邊是地獄一事。希望主人在顧及自身和本丸安全之下,讓大家明白不要再交受害者予他們。已交出去的……相信是再度被困在生不如死的地方。」


「清麿……」水心子正秀暗暗握緊源清麿的手作安撫。


「只有我得到幸福,實在很抱歉……但,不想放手呢,請主人原諒我自私,為了守護水心子和自保不便再說。」


「不便再說」足以包含一切訊息,審神喵未及反應只能目送兩刀離開。


訂婚的消息令原本擔心他們得要命的本丸一下子歡樂起來,看着大家七嘴八舌地討論婚禮等等的安排,猜到背後有種種陰暗面的貓咪和近侍都不敢多說以免破壞氣氛。況且,在他們眼內,保住他們遠遠比探聽真相重要。源清麿提醒不要交出「受害者」的話,早已以不同的形式在審神者之間流傳,這也是審神喵一開始決定隱瞞詳情和不通報時之政府的重要理由。


願意相信他們所相信的「事實」的審神者,一定不會讓他們的刀劍落入魔掌。


其餘,大概只能祈求那些刀劍有一天得救。


「只有自己得到幸福沒錯喵……」看着大家一天天地努力籌備婚禮,兩位新人縱然笑容滿臉,但偶爾閃過一絲內疚、傷感,貓咪低聲自說自話,希望可以排解自己心裡的不安:「總比不幸的人多兩個好太多呢……」


對手是他們,實在難以反抗。


婚禮當日,換上婚紗的源清麿無需配戴花冠,肯定自己會成為自己一直深愛刀劍的另一半的幸福感,讓他長出最完美,有再高超手藝也無法呈現出來,僅屬於他們兩人的花冠,而且渾身散發最甜美,讓附近的人都變得心曠神怡的花香,有如新娘的捧花般,優雅的香氣吸引蝴蝶環繞他的身邊飛舞,以最美的姿態一步一步慢慢走向換上禮服的水心子正秀,然後一同走到審神喵面前。


「我,源清麿,在此立誓,從今以後視水心子正秀為我惟一的丈夫。從此以後,對水心子正秀忠誠馴服,永遠傾盡心力支持他、尊重他、守護他,矢志不移。」

「我,水心子正秀在此立誓,從今以後以源清麿為我惟一的妻子。從此以後守護他,愛惜他,竭盡全力讓他得到幸福,矢志不移。」


「喵,貓只有一個『命令』,你們絕對要幸福,得到幸福是不需要內疚,而且是你們從今開始的責任。」


「謹遵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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